苗江得到废弃学校的人质被救走的消息,与魏清明赶到现场,空荡荡的校舍已经人去屋空。
苗江脸色铁青,汇报说:“看守的兄弟们说,是警察干的。”
魏清明惊讶道:“警察?”
“就是您调来帮忙的,重庆警察局五队队长梁越成。他带着十几个警察夜间突袭,把那些人带走后,连他手下的警察,带救出去的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魏清明听得一愣一愣的:“那,咱们的人有伤亡吗?”
“伤的有几个,死的只有一个,曾继武。”
魏清明把发型都抿扁了,百思不得其解:“一个警察队长有这么大的胆子?”
苗江瞥他一眼:“我怀疑,是欧孝安或者覃墨卿干的,这两个人昨天可没来婚礼。”
“有什么证据吗?”
苗江沉默半晌,说:“夜袭时,他们没有露面,弟兄们没人看到他们过。”
魏清明手一摊:“没证据有什么办法!”
魏清明看着空空的残破校舍,倒觉得一块大石落了地,说:“也好,也好。这么多人扣在这里,原就是个大麻烦,这样倒省事了。你多留意欧孝安和覃墨卿,一但抓到把柄,我定要好好收拾一下文一山这两个徒弟!”
苗江离开之后,去了一趟南山,把这件事汇报给千惠禾子。千惠的脸色很不好看,沉着脸半天不语。
苗江心惊胆战地等待着。
最后,千惠说:“我们没有时间了,只能以唯一一次实验的数据为参照了。希望你接下来的事,不要再出差错!我不希望你死在落樱计划实施之前。”
苗江默默地点了点头。
*
覃墨卿坐在办公室里,翻开一份报纸,头版的标题是:“军统重庆站副站长冯毓年婚礼遇刺,两共党伏法。”
报道中说,是两名共党伪装成服务生,刺杀了冯毓年。
当然是替罪羊了。
“冯副站长死都死了,不是被当做升职的踏脚石,就是被当做攻击共产党的工具,真是冤啊。”覃墨卿自言自语着,叹口气,把报纸丢在桌上。
欧孝安拿着一沓资料走进来。
“有意外发现。冯副站长被杀的前一天,有一个人遭遇车祸身亡。事发时,有路人看到了冯副站长的车牌号,他的汽车上也有撞击痕迹。”
覃墨卿惊讶道:“是被冯副站长故意撞死的吗?死的是谁?”
欧孝安把资料翻到其中一页:“这个叫李大春的人。我调了一下他的档案,跟黎少堂在军统登记的户籍是一个地方。”
他手一翻,亮出一把钥匙,钥匙上挂着一个木牌,写着“渝江酒店 303”。
覃墨卿问:“这又是什么?”
“李大春的随身物品中发现的。”
“你效率够高的。”覃墨卿站起来,“那就走一趟。”
*
两人来到渝江酒店。303 房间的门一推开,闷在屋里的一股酒气污浊地扑出来。酒店方面今天早上才知道住客出了车祸,房间还没来得及清理。
覃墨卿从房间里翻找出一只包裹。一打开,一副骨牌滚落出来。
欧孝安在旁边看着,说:“还是个赌棍。”
覃墨卿翻着背包里的杂物,发现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布包。她拆开布包,露出里面仔细包裹着的一张照片。
那是两个人的合影,其中一个是十分年轻的黎少堂,他穿着一身黑色和服,胸前佩戴着白花。
欧孝安指着另一个人,说:“我看过李大春的尸体。这是年轻时的李大春。”
覃墨卿看着照片说:“看来,黎少堂多半是日本人。我会汇报给组织,派人去他们东北的老家调查一下。”
覃墨卿犹豫一下:“这事,是不是得告诉老师?”
欧孝安想了想,说:“告诉老师也没什么用。不如我们好好盯着他。把他背后的东西找出来。”
覃墨卿点了点头,收起照片,说:“黎少堂以为只有冯副站长和李大春知情,这两个人一死,他会觉得天下太平了,更加肆无忌惮。”
欧孝安望向窗外雾气迷蒙的山城:“那正是我们的机会。我们的目的不是抓黎少堂,而是阻止落樱计划。”
覃墨卿传信给旗袍店,要求见面。
抗战胜利之后,旗袍店的生意一下子火爆起来,来的都是国民党的高官太太。店里人多眼杂,汪秋水重新启用了江边民居做为联络地点。
弯弯折折的石阶梯从层叠民居间穿过,阶梯旁生长着一丛丛花杆柔长的黄色小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