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感觉血液冲上头顶。他反手拉过一名特工,命令道:“抓住那个放映员!”
特务们冲到放映台时,覃墨卿的身影已经消失,她从后门出去,迅速上车溜之大吉。特务们只在帘幕后边找到被五花大绑、用抹布堵着嘴的真正放映员。
法庭中的混乱迟迟没能停下。法官慌张地敲击着法槌:“休庭!今日休庭!”
没有人理会他,快门声,阻止声、质询唏嘘声响成一片。
白幕上,还投映着覃墨卿离开前,最后放入幻灯机的一张幻灯片。
那是一个人赤身裸体躺在铁床上,手脚被铁环固定住,他张着嘴似在呼救,大桥和野穿着白大褂,正面无表情地用手术刀剖开他的胸腹。
旁听席上,苗江一直稳稳坐着。她知道大桥保不住了。昨天,苗江跟千惠禾子见了一面,千惠禾子要求她今天什么都不用做,静候大桥和野的死刑就好。
苗江合上本子,微微笑了笑,起身离开。
一片混乱中,文一山脱力地坐到旁听席的椅子上。
黎少堂把所有幻灯片拿在手中,来到他跟前,怒气冲冲地说:“文副站长,我说什么来着?看看你的好徒弟覃墨卿干的好事!”
文一山心中一片空洞,没有应声。
负责看守欧孝安的特务找到了他,附在他耳边低声汇报。
文一山猛地站了起来:“欧孝安揭发覃墨卿是共产党?”
特务说:“是,您走后不久,他就闹了起来。我们怕他过来捣乱,三个人一起上,好不容易才按住他!”
“你……”文一山瞪着他。
特务一脸无辜,甚至还有点求表扬的意思。
文一山将他搡到一边,推开围堵的记者,走出审判庭。黎少堂神色变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