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故意晃动发间金铃，恶鬼们被铃声影响，攻势缓了下来。王陆趁机凝聚灵力，发出一道强大的剑气，将恶鬼们击退。待恶鬼消散，两人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在这陌生的下域探寻前路。

\"这里是...\"金灵刚开口就愣住了。眼前的牌坊爬满墨绿色的藤蔓，\"下域仙界\"四个金字被岁月啃得只剩轮廓，檐角的石兽断了只角，嘴里还叼着半片褪色的经幡。

王陆用剑鞘撑着站起来，袖口扫过的地方，石缝里突然钻出丛白色的小花开得正盛。\"忘川渡。\"他轻声说，像是在念个久违的名字，\"百年前这里是下域最热闹的渡口。\"

金灵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发抖，不是因为疼，而是某种更深的震颤。他望着牌坊后那条被浓雾吞噬的石阶路，喉结滚动了两下：\"据说走完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就能看见轮回镜。\"

雾气里突然传来铃铛声，和金灵发间的铃铛调子一模一样。王陆的剑\"噌\"地出鞘，月光般的剑气劈开浓雾，露出棵歪脖子槐树。树桠上挂着串生锈的铜铃，还有件破烂的红裙，被风一吹，像只流血的蝴蝶。

\"是她的衣服。\"金灵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她认得这裙摆上的金线绣纹，是当年她亲手给红衣女子绣的护心符。

王陆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紧紧握着剑，一步一步走向那棵歪脖子槐树。金灵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当他们靠近时，一阵阴风吹过，红裙突然动了起来，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王陆挥剑砍向红裙，却砍了个空。此时，红裙里传出一阵幽幽的声音：“王陆，你终于来了……”王陆面色凝重，“你到底是人是鬼？红衣她在哪里？”声音冷笑一声：“想知道红衣的下落，就登上那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去见轮回镜。

不过，这台阶上可不会那么太平。”说完，红裙和铜铃都消失了。王陆和金灵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朝着石阶路走去。每踏上一级台阶，四周的雾气就变得更浓，隐隐约约能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有人在低笑。

他们警惕地前进着，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危险，但为了找到红衣的下落，他们决心登上那台阶，一探究竟。

王陆没说话，只是抬手按在槐树干上。树皮簌簌发抖，裂开的纹路里渗出暗红色的汁液。,j+c\h.h-h′h?..c¨o,m*金灵突然发现树干上刻满了字，都是同一个名字：\"阿尘\"。

\"她在这里等过你。\"金灵说。

王陆的手指抚过最深处的那个刻痕，那里的木头已经泛出黑紫色。\"不止等过。\"他突然笑了声，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她是在这里死的。\"

浓雾突然翻涌起来，铜铃的响声变得急促。金灵看见无数半透明的影子从石阶上走下来，都是些缺胳膊断腿的魂魄，拖着锁链在雾气里晃悠。他们的眼睛是两个黑洞，却齐刷刷地盯着王陆后背那块衣料——那里不知何时洇开片深色的水迹，形状像朵正在凋谢的曼殊沙华。

王陆察觉到那些魂魄的目光，眉头紧锁。他低声对金灵说：“这些魂魄冲着我背上的印记而来，你跟紧我。”说罢，他运转灵力，周身泛起一层淡蓝色的光芒，试图抵御那些魂魄的靠近。金灵紧紧跟在王陆身后，双手掐诀，释放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驱散靠近的魂魄。

然而，魂魄越来越多，如同潮水般涌来。王陆的灵力消耗巨大，背上的印记光芒却愈发刺眼，引得更多魂魄疯狂扑来。就在他们快要被淹没时，台阶上突然出现一道神秘的身影。那身影手持拂尘，轻轻一挥，魂魄们便纷纷退散。神秘人转过身，竟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者看着王陆，目光深邃：“年轻人，这印记是阿尘留下的执念，若不化解，你们难以登上台阶。”王陆急切问道：“前辈，如何化解？”老者指向台阶上方：“登上台阶，找到轮回镜，或许能解开其中奥秘。”说罢，老者便消失在雾气中。王陆和金灵互视一眼，咬咬牙，继续朝着台阶上方走去。

\"快走。\"王陆拽着她往台阶上跑，剑身在黑暗里划出银亮的弧线。金灵被他拽得踉跄，发间的金铃与树上的铜铃产生共鸣，震得她耳膜生疼。

跑到第三百级台阶时，雾气里飘来酒香。金灵看见个穿灰袍的老翁坐在石凳上，面前摆着只缺口的酒壶。\"客官打尖还是住店？\"老翁抬头时，金灵发现他的眼睛是对玻璃珠，\"小店只剩最后一间上房了。\"

王陆的剑突然指向老翁的咽喉：\"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