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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慢悠悠地斟酒：\"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公子欠我们掌柜的笔账，该还了。\"他抬手掀开身后的布幡，露出面模糊的铜镜。镜面上浮现出红衣女子的脸，她正对着镜头笑，发间别着支金步摇——那步摇金灵认得，是她十二岁生辰时，王陆送的礼物。

\"阿尘...\"王陆的剑尖在发抖。

\"她被困在镜中百年了。\"老翁把酒杯推过来，酒液里浮着个小小的人影，正在拼命捶打无形的墙壁，\"想救她，就得用你最珍贵的东西来换。\"

王陆握紧手中的剑，眼神坚定，“我最珍贵的东西，便是我这条命，若能救她，拿去便是。”老翁却摇了摇头，“并非你的命，而是你与她之间这段情的记忆，抹去记忆，她便能脱困。”王陆身体一震，陷入了犹豫。金灵在一旁着急道：“王陆，没了这段记忆，你还是你吗？”王陆看向镜中的红衣女子，眼神满是不舍与挣扎。

可想到红衣被困百年的痛苦，他心一横，“好，我愿意抹去记忆。”老翁微微一笑，手一挥，一道光芒射向王陆。王陆只觉脑中一阵剧痛，无数与红衣的回忆如潮水般褪去。待痛苦消散，他看着铜镜，眼中已无波澜。

老翁也遵守承诺，拂尘一挥，镜中红衣女子的身影渐渐清晰，随后破镜而出。红衣看着王陆，眼中满是悲伤与眷恋，却也只能化作一声轻叹，转身消失在雾气中。王陆和金灵继续踏上台阶，朝着轮回镜的方向走去。

金灵突然抓住王陆的手腕，他的脉搏跳得像擂鼓。\"别信他。\"她盯着老翁的影子——那影子在月光下不是人形，而是团蠕动的黑雾，\"他是忘川的摆渡鬼，专骗生人魂魄。\"

老翁的脸突然裂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眼睛：\"小姑娘懂的不少。\"黑雾从他七窍里涌出来，缠住王陆的脚踝，\"可惜晚了。\"

王陆突然反手将金灵推开：\"带着这个去找轮回镜。\"他把那半块玉佩塞进她手里，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告诉阿尘，我没骗她。\"

金灵跌下三级台阶，眼睁睁看着黑雾将王陆吞噬。他最后望向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解脱，又像是不舍。槐树的铜铃突然集体炸裂，碎片溅在她手背上，烫出细小的血珠。

她攥着玉佩往台阶上跑，每跑一步，就有片记忆碎片钻进脑海：王陆背着受伤的她穿过仙山，王陆在桃花树下教她剑法，王陆把那半块玉佩交给红衣女子时说\"等我回来\"。

金灵泪流满面，脚步却一刻未停。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让她更加坚定要登上台阶，找到轮回镜救王陆。越往上走，台阶上的阻力越大，像是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拉扯她。但她紧咬着牙，凭借着心中的信念，一步一步艰难前行。

终于，她登上了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来到了轮回镜前。轮回镜散发着神秘的光芒，镜中隐隐约约能看到王陆被困在一片黑暗之中。金灵颤抖着将玉佩贴在镜面上，大喊道：“轮回镜，救救王陆，让他恢复记忆！”

突然，轮回镜光芒大盛，一道强大的力量将金灵卷入镜中。在镜中，她看到了王陆与红衣的过往，也看到了忘川摆渡鬼的阴谋。金灵凭借着对王陆的信任和自己的勇气，冲破重重幻境，找到了被困的王陆。她将自己的灵力注入王陆体内，王陆的记忆逐渐恢复。两人携手，在轮回镜的帮助下，打败了忘川摆渡鬼，离开了这危险之地。

第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尽头，立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蒙着层灰，金灵伸手去擦，却摸到冰凉的皮肤——镜中映出的不是她，而是红衣女子。

\"小金灵。\"镜中人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和王陆很像，\"你终于来了。\"

\"王陆他...\"金灵的眼泪突然掉下来。

\"他没事。\"女子抬手抚过镜面，金灵手背上的血珠突然飞起来，融进镜中，\"那半块玉佩是他的心头血所化，能护住魂魄不散。\"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其实我不是被困住，是在等你们来。\"

铜镜突然剧烈震颤，金灵看见无数画面在镜中流转：红衣女子挡在王陆身前，被魔剑刺穿心口；王陆抱着她的尸体跪在忘川边，用自己的仙骨为引，布下百年聚魂阵；金灵发间的金铃，其实是用王陆的本命剑碎片做的。

\"他总说要护着我们。\"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轻，\"却不知道，我们也想护着他啊。\"

镜面突然碎裂，金灵被股力量推出去。她落在开满白花的山坡上，看见王陆正躺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胸口起伏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