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听闻六扇门要查二十多年前的悬案,有些紧张,担心情况远比看上去的复杂,会影响他的仕途。
三人在公堂上等了小半个时辰,拿到了封存二十余载,已经霉烂泛黄的案卷。顾安之小心翼翼地捧着,不知该不该翻开,总觉得这一摞比烧饼皮还酥脆的纸,一碰就要灰飞烟灭了。姜凌寒看他捧着一锅热油一样,磨磨蹭蹭犹犹豫豫,就自己站起身,从他手里拿了过来。顾安之差点叫出声,眼看着随着她的动作,纸屑飞灰般洒了满天,罪魁祸首却毫不在意,动作潇洒利落地将那摞纸往桌上一拍,直接翻了起来,边翻还边说:“在哪里,有没有索引,这东西可不禁翻!”顾安之:“”你还知道啊!房和易凑上前,帮着一块找。顾安之看了看,走过去挤进他俩中间。“找到了!”姜凌寒手指点了点其中一页,将案卷转过去给二人看。二十七年前,花木城有户姓刘的人家,家境殷实,是远近颇有名望的乡绅。却不知为何,在除夕夜当晚被灭了门。全家五口,祖母、老爷、夫人、少爷、少夫人都死在家中。只有嫁出去的二小姐幸免于难。当时时值除夕,下人都回家去了。大年初一有人去拜年,才发现刘家人都已经死了,这才报了官。死去的五口人,其中四人都是被毒死的,只有少爷刘纮锦是被人活活砸死。官府查验,发现刘家的年夜饭被人下了毒,毒药是砒霜,家中没有留下其他线索。除夕夜,百姓守岁,放鞭炮,热闹又嘈杂,刘家又是独门独院,很难有人留意到他家中有什么动静。官府查了全花木城的药铺,没有可疑之人在近三个月内买过砒霜。官府毫无线索,一筹莫展。不久后,县太爷换任,此事也就成了悬案,在府衙的箱子底,一压二十多年。看完案卷,三个人围坐下来,顾安之看了看两人道:“当时官府都没查到线索,如今我们就更不可能找到了。眼下唯一与此案有关的,还活着的人,就只有刘家出嫁的二小姐。”姜凌寒眼珠转了转,抬眼看他:“还有当初在刘家干活的下人们。”顾安之微微摇了摇头:“当年官府肯定也调查过他们,既然没有任何记录,就是什么线索都没问出来。”姜凌寒也没再说什么,但一旁的房和易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是没放下此事。“还有一个疑点,或许可以追查。”房和易看了看他们俩,姜凌寒也突然开口,两人异口同声道:“砒霜。”房和易冲她一笑:“官府没能找到买砒霜的可疑之人,但砒霜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到底有多少种可能,能避开官府的调查,弄到砒霜。若我们想明白这件事,说不定就能圈出一个嫌疑人的范围。”顾安之和姜凌寒都表示赞同,而眼下最直接,也是最先要调查的就是刘家这位二小姐。三人向师爷打听了刘家二小姐如今的住处,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先回了客栈歇息。翌日,三人按着师爷给的地址,找到了刘小姐的婆家霍府。霍家是城中富贾,宅院气派非常。三人登门求见,对开门的下人说明来意,下人进去通禀之后,将三人领来了进去。一路上,顾安之看着周围亭台水榭,小楼画阁,不由自主地喃喃道:“看起来这刘家二小姐过得不错啊!” 下人将他们带到一处平湖,一条长长的水榭通往湖心亭,亭子四周挂着白纱幔帐,影影绰绰里面坐着一个女子,旁边有两个服侍的丫鬟。“就是那儿了,”下人停下脚步,做了个请的姿势:“夫人就在那里恭候各位。”房和易拱手道了声:“多谢!”率先朝那湖心亭走去。姜凌寒和顾安之随后跟上。此时阳光正好,微风吹拂水面微微起了涟漪,放眼满目浮光跃金,晃得人睁不开眼。三人撩幔帐进了亭子,就见那名女子半卧在椅榻,背对着他们。“霍夫人!”房和易拱手长揖。女子缓缓转过头,露出苍白的脸,她画了些淡妆,却掩盖不了虚弱病容。姜凌寒与她对视一眼,这女子容颜半老,鬓生华发,但仍看得出年轻时的秀美容颜。“是你们要见我?”霍夫人目光扫了房和易一眼,便打量起身穿捕快衣裳的姜凌寒和顾安之。房和易:“是。”霍夫人:“所为何事?”房和易目光四周转了转,苦笑道:“我们可否坐下来说?话有些长。”霍夫人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眼中尽是不耐烦:“那要看你们的事值不值得坐下说了?”姜凌寒深吸了口气,目光转向旁边,心说:“这大家主的女人都这么趾高气昂,还真是一样的讨厌。”房和易不以为忤,笑着又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