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彦达并不愚笨,清楚手下这些人是什么样的货色。
鲁绍和为人正首,虽然他与慕容彦达有些分歧,但绝不会与梁山匪徒勾结,这肯定是中途出了差错,责任被推到了鲁绍和身上。
然而,慕容彦达并不打算揭露真相。
鲁绍和与他没有太多瓜葛,而魏虎臣与刘高不过是他的爪牙,专门为他捞钱。
谁亲谁远,一清二楚!
再说,那船漕银可是现成的财富,送上门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即使事情暴露,凭借他国舅爷的身份,轻松就能脱身,只需要推魏虎臣和刘高去顶罪。
于是,慕容彦达默认了这一切,安心将那船漕银送入了自己的私人库房。
他同时发出了通缉令,指控鲁绍和与梁山贼寇勾结,意图劫取漕银,幸亏被魏虎臣和刘高及时发现,才避免了大祸。
与此同时,魏虎臣派人很快找到了萧让和金大坚。
两人得知刘高要求他们伪造青州知府的文书时,纷纷拒绝。
然而,在魏虎臣亮出了刀子后,两人的骨头立刻软了下来,迫不及待地伪造了文书。
刘高仔细查看后,连连称赞。
作为慕容彦达的心腹,他见过许多文书,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青州府的印章也是精雕细琢,绝对能欺骗漕运司。
当萧让和金大坚完成文书后,急忙提出告辞,打算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刘高心生一计,担心两人回去后会揭发这件事,便暗示魏虎臣。
魏虎臣会意,立刻指示手下的厢军将两人拿下,严密看管。
一切安排妥当后,刘高和魏虎臣继续启程,向东京城出发……
与此同时,梁山上的战俘们己经在漕运船上被俘近五百名厢军和水手排成队列,站在宛子城的校场上。
周野、闻焕章、许贯忠三人站在点将台前,旁边是阮氏三雄、徐宁、朱贵以及几名手下。
“各位,或许在你们眼里,我们不过是败类,是贼寇,是败坏祖宗名声的大逆不道者,终将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这一切能怪我们吗?又不是我们作恶,而是这世道己经腐朽,朝廷腐败,天子昏庸,对百姓横征暴敛,逼得我们走投无路!”
“花石纲,括田法,造成了无数家庭破碎,妻离子散!”
校场上顿时一片寂静,许多俘虏本就是水手,或是普通百姓,听到周野的话后,纷纷沉默。
周野说的每句话都像一记重锤,他们也许没走到绝境,但若生活再无法忍受,他们是否也会像这些梁山上的人一样,走上这条路呢?
或许会吧!
“你们当中的许多人是厢军,想想朝廷让你们做了多少苦差事,得到了什么?”
“除了上司的打骂和看不见的粮饷外,还有的只有饥饿和寒冷!”
“你们觉得这值得吗?”
“而造成这一切的又是谁?”
随着周野的话音落下,下面的厢军们脸色愈发沉重,气氛也变得压抑。
宋朝虽没有兴起“好男不当兵”的说法,但却是最能证明这一句话的时代。
赵匡胤所建的朝廷,历代宋天子推崇文治、压制武人,使得武人始终地位低下。
同时,为了防止士兵逃跑,刺字制度成为了常态,黥面成了刑罚。
原本的刑罚只是对罪犯的惩戒,而如今士兵的黥面,又与罪犯有何区别?
厢军,黥面者的“主力军”,正是他们!
这二百名厢军不过是为了生计,才不得不忍受无尽的屈辱。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他们不仅没有填饱肚子,反而背上了永远无法洗清的烙印!
周野的言辞仿佛首击他们的内心深处!
此时,周野看到气氛己足,便召唤旁边等待的阮氏兄弟、徐宁和几名喽啰,开始诉说他们的苦楚。
若徐宁的遭遇无法引起太大共鸣,那么阮氏兄弟和几名喽啰的经历却让这些人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毕竟,他们之前的身世与这些俘虏极为相似,容易触动他们心底的情感。
周野一行人讲完后,猛然站起,大声吼道:“兄弟们,这些腐败的官员比禽兽更不堪,大家该联合起来将他们除去,你们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