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风听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放回去。;/0[]0£¥*小t&说e??网? ???首1*¢发±e皇上刚登基,需要稳住人心,确实容易做出妥协的事情。
不过让谢清风没想到的是,萧云舒和邵鸿裕之间的矛盾居然这么大了。
之前他们可是最好的师生关系。
他刚回来面圣那天,就听见萧云舒在他面前丝毫不避讳的抱怨,今日又听到连意致说,基本上邵鸿裕决心推行的事情,皇上一定会跟他唱反调。
谢清风指尖在茶杯沿轻轻摩挲,心中泛起一阵唏嘘,邵鸿裕可是两朝元老,当年力保萧云舒登基功不可没,师生情谊终究是被朝堂政见磨出了裂痕。确实,这朝堂之上没什么非黑即白的事,在权力面前也难免要分道扬镳。
就算邵鸿裕没有要夺权的意思,萧云舒在最上面坐得也不安稳。
“其实陛下也难,”连意致放下筷子,难得正经了些,但声音却有些大,“邵阁老的门生遍布朝野,若事事都顺着他,陛下这龙椅坐得怕是不安稳。可要是闹得太僵又落个不孝师的名声。”
谢清风听到连意致口无遮拦地说这话,立马示意他噤声,他飞快地瞥了眼雅间的门窗,见缝隙都掩得严实才压低声音:“连兄慎言!这等话若是传出去,你我都担待不起。·0.0\小/说.网′ _无!错^内.容.”
连意致立马会意,脸上的轻松笑意瞬间敛去,讪讪地端起茶杯挡住半张脸道,“是我失言了,失言了。”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不会和别人也这样说话吧?”谢清风罕见地对连意致有些严肃。
连意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挠了挠头道:“哪能呢,也就跟你我才敢说这些。跟别人我可精明着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也知道,我爹总叮嘱我,在京城说话要过脑子,我虽然有时候嘴上没把门,但心里还是有数的。”
谢清风见他这样不似作假,但还是叮嘱道,“祸从口出,咱们不管是在什么场合,面对什么人都要管好自己的嘴。”
“知道了知道了。”连意致重重地点了点头。
雅间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谢清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解了一下严肃的氛围:“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要买些仆从,不知道连兄有无靠谱的牙行推荐?”
连意致一听这话,眼睛倏地亮了,“你可算想通了!我跟你说多少次,你早该添些人手了!” 当年他在京城好歹也是六品翰林修撰,身边就谢义一个使唤的,出个门连个牵马的人都没有,他那时就说他太委屈自个儿了,家里要添点人。¢三?叶!屋¢ ~追/最\新\章`节¨
谢清风无奈地笑了笑:“那时府里人少,谢义一个人也忙得过来。”
“那能一样吗?”连意致摆手道,“说起来我府里正好有几个靠谱的!前阵子我远房表姑送了两个仆妇过来,手脚勤快得很,做的菜也合口,还有个小厮跟着我爹跑过商,赶车、打点杂事样样在行,不如我这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谢清风连忙摆手:“连兄好意心领了,只是这仆从之事,还是我自己挑选妥当些。”
不是不信任连意致,而是连兄家里的奴仆定然是己经被调教好的,奶和娘她们都不是从深宅大院里长大的,仆从太规矩反倒不妥,可能会让她们感到压抑。
他还是想自己亲自去挑选。
谢清风讲明缘由后,连意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道:“你看我,光顾着说我家仆从好了,倒把这层关节给忘了。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城西的安和牙行,那里的仆从大多是些穷苦人家出来的,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性子也朴实。而且掌柜的是个实在人,不会像有些牙行那样弄虚作假。你去那儿看看,说不定能挑到合心意的。”
谢清风拱手道:“多谢连兄引荐,我明日便去瞧瞧。”
两人又聊了些这些年各自的趣闻,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窗外的夜色也己经深了才告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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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鸿裕斜倚在铺着软垫的太师椅上,身上盖着件厚氅,脸色因连日的病气显得有些苍白。廊下的药炉还在咕嘟作响,苦涩的药味弥漫在整个书房。
廊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邵府管家端着一碗刚温好的参汤轻轻推开木门道,“老爷,于大人在外头等您。”
“让他进来。”邵鸿裕闭目养神道,说实话,他还真有点不想见这个得意门生于林。
虽然于林对他一片赤子之心,事事以他马首是瞻,可这孩子实在是太上进了,上进得有些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