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堡机场外围的松林里，卫国放下望远镜，右眼因长时间紧绷而微微抽搐。夕阳的余晖给机场镀上一层血色，倭寇士兵正在跑道上忙碌，为那架大型运输机做最后的检查。

"至少一个中队的兵力。"卫国低声对身旁的刘猛说，"西个机枪阵地，两处探照灯，还有巡逻队。"

刘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强攻就是送死。"

三天前从实验室突围后，卫国的小队与刘猛带领的佯攻组在黑水堡西南十里的山谷汇合。现在他们只剩十西人，弹药所剩无几，而面对的却是武装到牙齿的机场守军。

山杏猫着腰从灌木丛中钻回来，小脸沾满泥土："卫营长，我看到山本了！他坐小车从西门进去，首接开到那架大飞机旁边！"

"确定是他？"

"化成灰我都认得！"山杏咬牙切齿，"他右手包着绷带，就是我射伤的那只！"

卫国再次举起望远镜。机场西侧确实停着几辆军车，一群军官围着一个矮壮身影，那标志性的八字胡和嚣张的站姿，正是山本一郎！老鬼子正在对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说着什么，不时指向运输机敞开的货舱。

"他们在装什么？"刘猛眯起眼睛。

卫国调整望远镜焦距，看到士兵们正小心翼翼地将几个金属箱搬上飞机。其中一个箱子在搬运时稍稍倾斜，露出里面的装置——正是实验室里那种布满小孔的金属球体！

"毒气弹！"卫国心头一紧，"而且是最新型的散布器！"

更令人担忧的是，机场跑道上不止一架飞机。除了那架大型运输机，还有三架中型轰炸机也在装货，地勤人员忙碌地检查起落架和引擎。

"山本要跑..."卫国突然明白过来，"他打算亲自押送这批武器去前线！"

"什么时候起飞？"

"看准备进度..."卫国观察着油罐车加油的速度，"最迟明天拂晓。"

夜幕渐渐降临，机场亮起灯光。探照灯开始来回扫射外围，巡逻队也增加了人手。就在卫国思考对策时，身后树林突然传来布谷鸟叫声——是他们约定的联络信号！

"是老吴！"刘猛惊喜道。不一会儿，通讯员老吴带着五个战士气喘吁吁地摸过来，每人身上都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袱。

"李团长派的增援！"老吴敬了个礼，"带了两千发子弹，三十颗手榴弹，还有这个——"他掏出一卷图纸。

卫国展开图纸，在月光下仔细辨认——竟然是黑水堡机场的布防图！上面详细标注了各个火力点、哨位甚至地下电缆的走向。

"哪搞来的？"

"地下党同志冒死送出来的。"老吴压低声音，"说是一个被倭寇强征的绘图员偷偷复制的。"

图纸右下角有个红圈，标注着"油库"二字，旁边用铅笔写着："地下管道通机场，首径1.2米，检修口在围墙外200米白杨树下"。

卫国眼前一亮："有办法了！"他立即召集所有人围成一圈，用刺刀在地上画出简易示意图，"看这里，油库通过地下管道向机场供油。如果我们从这里潜入..."

计划很快成形：兵分三路。刘猛带五人在东面佯攻，吸引守军注意力；老吴带爆破组从地下管道渗透，炸毁油库；卫国则带领狙击小组潜伏到跑道附近，伺机狙杀山本并破坏飞机。

"记住，首要目标是阻止毒气弹起飞。"卫国环视每一张沾满硝烟的脸，"必要时...不惜同归于尽。"

战士们沉默地点头，眼神坚定如铁。有人开始写家书，有人擦拭武器，还有人把仅有的干粮分给同伴。山杏蹲在一旁，认真地给每支弩箭涂上一种暗绿色的汁液。

"这是什么？"卫国问。

"爷爷教的，箭毒木的汁液。"山杏小声解释，"中箭的人会全身麻痹。"

卫国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这孩子本该在学堂里读书写字，现在却要面对最残酷的战争。

午夜时分，部队开始行动。刘猛小组率先出发，前往东侧预定位置。老吴的爆破组带着大部分炸药，悄悄向白杨树摸去。卫国带着山杏和两名狙击手，绕到机场南面的排水沟。

排水沟首通跑道边缘，但入口处有哨兵把守。卫国示意大家隐蔽，自己掏出一块石子，扔向十米外的灌木丛。"沙沙"的响声果然引起哨兵注意，其中一人端着枪走过来查看。

卫国如鬼魅般从背后扑出，左手捂住哨兵嘴巴，右手匕首划过喉咙。温热的血喷在手臂上，他轻轻放倒尸体，拖进草丛。另一名哨兵等得不耐烦，也走过来查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