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西七年西月十五日黄昏，卫国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山路拐角处。青林镇的灯火渐远，莫干山的阴影笼罩下来。孙老中医走在最前面，手持药锄拨开茂密的灌木，露出一条几乎被杂草掩盖的羊肠小道。

"这是采药人的'蛇径'。"孙老低声解释，"白狗子的巡逻队从不知道这条路。"

卫国注意到老人步伐稳健，完全不像年过六旬的样子。小芳跟在中间，不时抚摸锁骨处的印记，脸色越来越苍白。自从进入山区，她的印记就开始隐隐发烫，像块烙铁嵌在肉里。

"感应到什么了？"卫国放慢脚步与她并行。

小芳摇摇头："很混乱...像是有很多微弱信号时断时续..."她突然抓住卫国的手臂，"等等！有东西在看着我们！"

三人立刻蹲下隐蔽。卫国将右手贴在地上，木质化的皮肤表面伸出几根细如发丝的根须，钻入泥土。奇妙的感觉再次出现——他仿佛"看"到三十米外的树丛中蹲着两个穿白军制服的人，但他们眼神呆滞，左肩处有微弱的红光。

"'容器'哨兵。"卫国收回根须，"绕过去。"

孙老带他们拐进一条更隐蔽的山缝，两侧岩壁湿滑，长满青苔。黑暗中，卫国右手的木质纹路泛着微弱的绿光，照亮了前路。这光芒似乎对植物有特殊影响，所过之处，藤蔓会主动让开道路。

"血藤在呼应同类。"孙老敬畏地说，"传说真正的血藤能操控整片森林。"

正说着，小芳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卫国扶住她，发现她锁骨处的印记变得滚烫，金绿色纹路像血管般搏动。

"司徒玄...在做什么..."小芳痛苦地蜷缩起来，"好多声音...在惨叫..."

卫国当机立断，将右手按在她的印记上。血藤之力与凤凰印记接触的瞬间，一股狂暴的能量乱流冲击着他的意识。恍惚中，他"看"到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中央矗立着块两人高的凤凰石，几十个被铁链锁住的人正被强行抽取血液，注入石中...

"实验室！"卫国猛地抽回手，"司徒玄在批量制造'容器'！"

孙老脸色煞白："必须阻止他！古籍记载，凤凰石吸满百人精血就会引发'涅槃火'，方圆十里生灵俱焚！"

三人加快脚步。山路越来越陡，最后几乎要攀着岩缝前进。夜幕完全降临时，他们抵达一处突出的山崖，下面是黑黝黝的峡谷。

"那就是鬼见愁。"孙老指着峡谷深处，"血藤应该就在瀑布后面的洞穴里。"

卫国极目远眺，隐约看到峡谷对面有火光闪动。他再次放出根须感知，这次捕捉到的画面让他浑身发冷——至少两百名白军士兵正在峡谷另一侧搭建某种装置，看起来像巨型天线，中央是个水晶球体。更可怕的是，这些士兵全都眼神呆滞，动作机械，左肩处隐约发光。

"司徒玄在准备大型仪式。"卫国沉声道，"那些士兵都是'容器'。"

小芳突然捂住嘴："不止士兵...平民也有...妇女儿童..."

卫国心头一震。司徒玄竟然连平民都不放过！必须尽快找到血藤本源，或许它能提供对抗凤凰之力的方法。

下山比想象中困难。所谓的"路"其实是雨水冲刷出的沟壑，稍不留神就会滑落深渊。卫国右手化为爪状，木质化的指尖深深抠进岩壁，为身后两人提供支点。

下到半山腰时，孙老突然示意停下。前方树丛中传来金属碰撞声和压低的交谈。卫国悄悄拨开枝叶，看到十几个人影正搬运着木箱，箱子上印着德文标志和骷髅图案。

"德国货。"卫国眯起眼，"司徒玄有外国支持。"

一个戴眼镜的瘦高男子正在清点货物，他说话带着奇怪的口音："...全部送到发射台...午夜准时启动..."

卫国正想靠近听清楚，右脚突然踩到一根枯枝。"咔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

"谁？！"眼镜男猛地转头，竟从怀中掏出一把手电筒样的装置，按下开关射出一道刺眼蓝光！

"趴下！"卫国扑倒小芳和孙老。蓝光掠过他们头顶，击中的树皮瞬间碳化，冒出青烟。

"是能量武器！"小芳惊呼，"这技术不该存在！"

眼镜男厉声下令："抓住他们！要活的！"

十几个搬运工竟然同时撕开上衣，露出胸口发光的凤凰印记！他们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指甲变长，眼睛充血，像野兽般扑来！

卫国一把将小芳推向孙老："带她走！去瀑布！"随即转身迎敌，右臂木质化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