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微红,嚷嚷道,“你敢不敢再比一场,你若赢了我便答应你一件事。”
三壶麻姑露被如约奉上。
宴青山薄唇轻启,带着清雅平和的笑意,“我建议酒公子先冷静下来,一味地不服输可是太莽撞。”
话语如山涧清风,吹灭了他心中的小火苗。
酒公子冷静下来,向后靠在椅背上,“我是说真的,你若是再赢第三次,我答应你一件我力所能及且不违道义的事。安城虽不大,可真正能难住我的事极少。”
宴平笙看着眼前的西壶酒,没想到还能有第三次。
这位酒公子虽年轻气盛,但举止间还有几分莽撞笨拙的顺眼之处。
她朝宴青山点点头,在他掌心写下“桥南”二字。
宴青山亦有此意,两人心照不宣地应下,他转头对酒公子说,“我答应了,最后一局怎么比?”
“就比棋,至于跟谁比嘛。”酒公子乐滋滋地起身,招呼一旁的莺歌,“快些回家,将家中的老爷子请来。”
莺歌没有动,她难为道,“若是被家主知道您不但自己来仙酝坊,还将老爷子撺掇来......”
“任何事小爷担着,对了,老头子要是不搭理我的话,你就跟他说我以后不给他酿酒了。我还要将他偷喝酒的事告诉我祖母,告诉我爹我娘,还有各位叔伯婶娘和姑姑姑父。”酒公子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他只想赢回一局。
忠叔抬手盖住自己脸,没眼再看他理首气壮地告状要挟。
宴平笙同样无奈笑笑,只觉得眼前这公子在家一定十分受宠。
老爷子来得腿脚不慢,宴平笙他们只等了一盏茶的时间,门就被重新推开。
老爷子精神矍铄,目光炯炯,见到宴青山兄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两位年轻人是打何处来啊?”
“江南檀溪郡。”宴平笙回应道。
“那定然是人杰地灵的一方水土,才养出你等超然不俗的风姿。”
老爷子话说得格外真诚,眼中露出对两人的赞赏。
这兄妹二人眉眼间只有三分相似,可周身的气度却像了七八分。
尤其是站在不远处的女子,身上似乎自带一种清冷出尘的感觉,面容平静,哪怕是他这久经世事的老人也看不透她的一双眼睛。
她像是山林清雾,又像是日光晨露。
唯有面对自己兄长时,眼中会下意识泄出一丝柔和。
老爷子打量完眼前的兄妹,只觉得哪哪都好。
再转头看看自己那不成器的孙子,还顶着一张彩绘面具,站得松散没个正形。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还不把面具摘了,客人面前这般失礼,你等我回去家法伺候。”
酒公子面具下的眼睛瞪圆,不情不愿道,“万一他们知道我是谁后,跟我爹告状怎么办?上次我爹可是说再发现我来仙酝坊不务正业,就把我腿打断。”
老爷子想起莺歌去请自己时转述的话,气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告状还得按着族谱来。”
酒公子蔫巴地跟被霜打得茄子一样,“明明是我请您来救场的,怎么感觉您竟向着他们了。”
话虽然是抗议加控诉,但还是乖乖抬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