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只记得那人跪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求他放过,那绝望的样子至今还偶尔会闯入他的梦里。
哦,对了,还有高岚……
想起高岚,冯骁知道那是他最近这次“杰作”受害人赵阳的妻子,一个同样无辜的牺牲品。
这些案子,警方不是没查过。
几轮下来,每次都在关键时刻线索中断,或者冒出个顶罪的,或者干脆成了悬案。
冯骁心里清楚得很,钱能通神,也能让真相石沉大海。
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分不清是嘲讽警方,还是自嘲。
所谓的正义,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价码问题,称斤算两,价高者得。
他甚至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等女儿病彻底好了,出院了,要不要教她几招防身术?
比如怎么锁喉最快,怎么攻击最有效?
随即又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
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去教女儿保护自己远离危险?
这简首是天底下最冷的笑话,能把人冻僵。
他仿佛看见女儿瞪着纯真的大眼睛,好奇地问:“爸爸,你杀过人吗?”
他该怎么回答?
徐文洲似乎对冯骁内心的翻江倒海毫无兴趣,他抬腕看了看表,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冷光。
“时间差不多了,撤!”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或者吩咐司机去哪里。
“这段时间你最好隐藏起来,哪儿也别去,等风头过去。雪儿那边我会派人好好照顾的。”徐文洲是最懂拿捏人心的。
“我会派人查清楚林薇这女人死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处理干净。”
徐文洲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这也是他能爬到今天位置的原因。
冯骁没接话,只是微微侧过头,避开了徐文洲那看似温和实则冰冷的目光。
那目光像手术刀,总能精准地剖开他最不愿示人的地方。
他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紧握而有些发僵的手指,指节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这条命,女儿那条命,现在都捏在徐文洲手里,轻轻一用力,就能捏碎。
冠军的荣光早己碎裂成尘埃,风一吹就散了,只剩下杀手的冷硬和父亲的沉重。
他深吸了一口充满铁锈和尘土味的空气,那股味道似乎钻进了肺里,也钻进了心里,沉甸甸的,带着腐朽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