侨安康复医院附近,一家门脸不大的咖啡馆,角落卡座。,墈′书?君, /唔?错?内!容+
王美兰用小勺搅动着杯里颜色寡淡的速溶咖啡,脸上是难以自抑的得意。
“李教授,您真是爽快人。您办事就是敞亮!”王美兰的声音不大,但穿透力十足,带着几分江湖气。
“这住院调理身体嘛,主要图个舒心。至于您说的那个介绍费,不成问题。”
李兰亭教授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不错。
王美兰听了这话,原本就细小的眼睛眯得更紧,闪着精光,身体微微前倾,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
“李教授,我跟您说,这‘扮演’病患,也是有大学问的。”她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您得真把自己当病人,但又不能太真,得拿捏好那个分寸,那个度,您明白吧?就说这表情,太平静了不像,太痛苦了又假,得是那种带着点儿愁绪,又有点儿认命的劲儿,懂吗?没事儿多对着镜子练练。”
“至于病历、诊断证明这些,都好办。我们有专门的医生‘配合’。”她刻意加重了“配合”两个字,尾音拖得有些长,还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住院期间,您记住,少说话,多观察。保险公司那帮人,一个个精得跟猴儿似的,冷不丁就来个电话回访,或者干脆派人上门突击检查。尤其最近有那个总部什么特派专员过来调查,查得那叫一个细!不过您放心,他己经灰溜溜回去了,没掀起什么浪花。”王美兰撇撇嘴,一脸不屑。
“咱们得让他们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秒+漳*节?晓′说`徃_ -耕~薪!最+哙+”
李兰亭微微颔首,戴着细边眼镜的脸上一派认真,似乎在仔细吸收这些宝贵的“经验”。
“王主任,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您真是经验丰富,让我茅塞顿开。”
王美兰被这恰到好处的恭维捧得浑身舒坦,原本还端着的架子彻底放了下来,话匣子也随之打开,甚至还主动给李兰亭续了点热水,虽然那水壶看着也不怎么干净。
“嗨,这算什么。跟保险公司这点小打小闹,弄点理赔金,那都是小钱,小打小闹,对比后面保险公司、医院那些大头,那是连塞牙缝都不够。”
她凑得更近,几乎要贴到李兰亭的耳边,那股子劣质香水混合着烟草的味道也扑了过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按捺不住的兴奋:“真正的大头,您猜是什么?”
她顿了顿,眼睛放光地盯着李兰亭,享受着对方脸上恰到好处的疑惑。
“是——国家的社保基金!”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又轻又重,像怕人听见,又像怕这秘密不够震撼。
李兰亭端起水杯的手,在半空中凝了一瞬,杯中的水面泛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涟漪。
“社保基金?”
“可不是嘛。”王美兰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眼角的皱纹都笑开了花,仿佛己经看到金山银山在向她招手,“伪造病历,虚开住院记录,把没病的说成有病,小病说成大病,瘫痪的说成能下地走两步,能下地走两步的就说成能跑八百米。这里面的油水,大着呢。那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矿。¨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这家康复医院,上上下下那些当官的,哪个手里不沾点?早就串通一气,成了一条船上的人了。”
李兰亭的指尖,隔着温热的杯壁,也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寒意。
她教书育人几十年,接触的都是书本上的道理和单纯的学生,何曾想过,本该救死扶伤的医疗系统内部,竟隐藏着如此不堪的黑幕。
“医院的医生……他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上面的人,就不查吗?”
王美兰嗤笑一声,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带着几分不屑。
“查?谁查谁啊?查来查去,不都是自己人。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李教授您文化人,肯定懂吧?”
李兰亭强压下心头的波澜与恶心,努力挤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配合着点头。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里面的门道,还真不是我们这些外行人能想明白的。”
“那是自然。您就擎好吧,李教授。”
王美兰得意地拍了拍胸脯,仿佛自己掌握着通往财富的钥匙。
“跟着我王美兰,保管您这份‘美享通’用得明明白白,舒舒服服,还能小赚一笔。”
下午,王美兰果然“热情”地领着李兰亭“参观”了康复医院的几个“特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