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手中的完整之笔开始震颤,笔锋滴下的金漆在虚空里写着"不可为",可那些字刚成型就被未完成之笔的星纹撕碎。玄尘没回答。他望着林初雪,她的因果线已经细得几乎看不见,可还在努力缠他的手腕。他想起她说"我陪你"时的笑,想起她掌心的温度,想起他们穿过命运茧时,她的头发扫过他耳垂的痒。这些碎片在他脑子里串成线,串成他此刻最想写的那句话。归无的护罩"轰"地碎了。神禽图腾化作金粉消散前,玄尘听见他说:"去他妈的规则。"守门人的笔锋已经抵住玄尘心口。可玄尘只是低头,在林初雪额角落下一吻。她的皮肤已经凉了,像片即将融化的雪。"我要写的不是天道的命。"玄尘抬头,眼睛里燃着混沌海的火,"是我和她的命。"他握紧未完成之笔,笔尖悬在半空。守门人的压迫感像座山压下来,可笔杆上的星纹却越来越亮,亮得连灰袍男子的影子都开始模糊。玄尘冷笑一声,指腹擦过笔锋。血珠落在笔尖,和星纹融成一体。!??看.:@书|{a君o D*更$ˉ新§?t最{t全?&他望着林初雪逐渐消散的眉眼,在虚空中写下第一行字:笔尖悬在林初雪眉心三寸处时,玄尘的手腕在抖。不是因为守门人压下来的法则重山,而是他看见她睫毛上凝着的水珠——那是方才他吻她额头时,自己眼眶里滚下来的泪。"众生皆应有择。"他咬着牙吐出这七个字,笔锋重重一顿。虚空中骤然炸开万千银线,像被利刃挑断的琴弦。那些原本纠缠着林初雪的因果线——天道眼的监视、玉牌崩解的反噬、归墟的排斥——此刻全被这行字挑得七零八落。林初雪散碎的魂光突然一顿,原本要化作星尘飘走的碎片,竟开始往她心口的位置缓缓聚拢。"血符——"归无的声音带着滚烫的腥甜,玄尘这才发现他的神纹已经烧穿了半边衣襟,金红纹路下的皮肤翻卷着焦黑,"用你的血喂笔!"玄尘没答话。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来,在笔杆上蜿蜒成一道赤线。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将自己的命与笔绑死——从前吞噬阵法时,他总留着三分余地,怕被器物反制;此刻却恨不得把整颗心都剖出来,喂给这支陪他从人间巷陌走到命外之地的狼毫。笔杆突然烫得惊人,星纹像活过来的蛇,顺着他的血管往心脏钻。玄尘听见自己骨头发出"咔啦"轻响,是混沌悟性在暴走——那些被他吞过的阵法规则正疯狂翻涌:雷劫阵的暴烈在重塑他的经脉,南明离火的灼热在淬炼他的魂魄,连刚吞的观测者权限都化作冰凉的手,托着他的意识往更高处拽。"接着!"归无突然甩出一掌。他的神禽印记在背后炸成金红光团,玄鸟、青鸾的虚影从光团里冲出来,化作锁链缠向四面八方的虚空。那些被守门人法则压制的因果波动突然有了方向,像决堤的河,顺着玄尘脚边的星纹往笔里灌。归无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嘴角的血线拖到了下巴:"我引动的因果流只能撑半息——""够了。"玄尘低笑。他能清晰感觉到笔杆上缺失的那截正在被填满——不是归墟的道种,不是天道的法则,是林初雪留在他记忆里的温度:鸭血粉丝汤的辣油呛得他咳嗽时,她偷偷把醋瓶往他手边推了推;捉妖时他故意把邪修引到她身后,她反手给他套上的缚妖索;还有方才她撕玉牌前,手指勾住他小指的那点力气,轻得像片雪,却重得能压塌整座天道山。笔锋突然发出清鸣。 那截缺失的笔尖在虚空中凝出实体,不是青铜,不是星铁,是半透明的、带着淡淡暖光的——像极了林初雪每次熬夜查案时,桌角那盏小夜灯的颜色。玄尘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他抬手抹了把脸,却把血和泪都蹭在了笔杆上。这一次,他没有看守门人,没有看归无,甚至没有看林初雪正在聚拢的魂体,他只是盯着笔锋,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写的,是她能活的命。"他挥笔画出的阵图,比他从前吞噬过的任何阵法都要庞大。星纹、火纹、雷纹在其中交缠,最中心是道极细的红线——那是他和林初雪手腕上的因果线,此刻正泛着温热的、跳动的光。林初雪的指尖突然动了动。她原本透明的手掌慢慢有了血色,睫毛颤得更急,像要从沉睡里醒过来。玄尘喉结动了动,伸手去碰她的脸,却在即将触到的瞬间顿住——他怕自己的手太烫,会把这好不容易聚拢的魂体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