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蚀我……”

“你的意思是，”江怜顿了顿，“只要我能把一个人拉进黄粱梦里，再故意侵蚀它把它变成阴魂，然后，它就再也没办法从我的黄粱梦里离开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李愚觉得这话有点怪，不由得询问起江怜的动机，“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怜立马耸耸肩，朝李愚挤出一个天真无辜的笑容：

“没什么没什么，那你到底能在鬼市里待多久？”

“三炷香时间，”李愚回答，“一炷香半个时辰，三炷香加起来就是三个小时。_4?3~k-a′n_s_h!u′._c\o¨m^”

“哦，是你之前手里的那三炷香？可那三炷香不是一块点着的吗？”

“那三炷香只是个象征。”李愚无奈，“反正你只要知道，咱们俩最多只能在这小阴间里待三个小时就行。”

“好哦，”江怜重新移开了目光，“那咱们出发？”

“嗯。”

李愚点头。

江怜便越过李愚，先一步出发了。\w￠z-s`x.s￠._c-o/m!

李愚却没立马跟上。

他站在那儿，看着江怜的背影，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不久前在夜游司，老吴把他单独留下后对他说的那些话：

“关于你想复活江怜这件事，你父亲……老神仙他知道吗？”

“知道。”

“他支持吗？”

“他没说。”

“没说是什么意思？”

“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那就是默认了？”

“大概吧。”

“可你要明白，李愚，生老病死是世间常理，轻易没法更改，历史上有记载的，成功复活阴魂的记录也就只有那么几例，还都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沉重代价，就拿最近的那个例子，拿贾雪来说——她是成功再世为人了，可她那能叫复活吗？”

“江怜的情况不一样，她本来也没完全变成阴魂，更何况她身上还有我父亲改造过的黄粱梦……”

“她确实和普通的阴魂不太一样，要是普通阴魂，根本没可能承载起一个小阴间的分量，至于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大概只能问老神仙了——对这件事，老神仙还说过其他话吗？”

脑海中老吴的声音停滞在此。^1,7?n′o·v~e?l+.\c^o/m,

与此同时，老头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

“这小姑娘……是个可怜的，本来她也不该能承载得了黄粱梦的分量，可她就是承受住了，贫道猜这里面或许也有些复杂的缘由。”

“时也运也，她既然碰上了你，那你兴许就是她的时运。”

“贫道给她算了一卦，她的命就应在酆城，至于这卦该怎么解，那就得看你了，兔崽子。天机不可测，我能算出来的就只有酆城不日将有祸事发生，而引发这场祸事的，却不是鬼，而是人。”

老头神神叨叨的声音也缓缓散去了。

李愚回过神来。

他看到江怜已走出了一段距离，或许是疑惑于他怎么没跟上，便转过身看他。

近乎无光的黑夜里，少女身上却笼罩着层浅浅暗红，让人想起黄粱梦中天顶那轮血月，神秘清冷。

“怎么了？”她问，“你一动不动站在那儿干嘛？”

“没事，”李愚随口回了一句，“这就来。”

时至今日，他还是没能完全搞懂江怜。

江怜是个怎样的人呢？她是否真的人如其名，可怜兮兮，惹人同情？

他不知道。

最多最多，退一万步来说，他也只敢说自己勉强对江怜的本性有了点猜测。

他现在知道的只有江怜对他真的很不错，而老头很早之前又教过他一句话，叫“君子论迹不论心”，用大白话讲，就是“不要听一个人说什么，要看一个人做什么”。

李愚不止一次这么觉得了——

江怜或许是在向他求救。

尽管她嘴硬得可怕，恐怕灭霸就算打了个响指，把她扬成灰了，她的嘴也还能在原地蹦跶，一边蹦跶一边大喊大叫：

“他没大辣！他没大辣！”

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坏女人一边掉小珍珠一边说我喜欢你呢？他也不知道，他甚至很难想象得出坏女人掉小珍珠的样子。

难道……

李愚忽然有了个很不切实际的想法——

难道老头说的，江怜的命就应在酆城，指的也是这个？难道不久之后，他就能看到坏女人一边呜呜地哭掉小珍珠，一边说我喜欢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人活着总要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可就算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