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出尖利的指甲。?如!文¨网^ ¨无-错/内!容·
眼看一击即将得手,那张腮生黑毛,竖瞳狭长,酷似夜枭的脸上便流露出一丝狞然冷笑。
接着,那漆黑细长的五根指甲便对准了李愚的咽喉,猛然刺下!
一声闷响,如中败革。
可猫脸老太婆却骤然睁大眼,瞳孔缩得细如针尖。
只因它刺穿的并非是活人的咽喉,而是女鬼的胸膛。
千钧一发之际,江怜挡在了李愚身前。
猫脸老太婆的指甲刺穿了她的胸膛。
江怜是半拉女鬼,伤口自然不会有血流出来,但对于阴魂来说,魂体受损本来也是不可小觑的问题。
老鬼们拼着魂体受损也要杀死李愚,是因为有人向它们许诺,只要杀死李愚就能得到再世为人的机会。
那我呢?
江怜忽然忍不住想。
我希望得到什么?
她自己好像也说不上来,于是她便笑起来。
红盖头下,鬼新娘的唇角微微勾起,她的猩红双眸似乎能透过红盖头看到猫脸老太婆的那双猫眼,她露在外面的小半张脸素白如纸。*天~禧?小¢说/网` ,首¢发*
宛若雪中怒放的红梅。
鬼新娘笑着轻声说:
“可算让我抓着你了。”
那笑容既迷人又冰冷,就像悄然向蝇虫张开怀抱,逸散出甘甜气味的捕蝇草。
猫眼老太婆也正像被那甘甜气味吸引的蝇虫,直到被粘稠的消化液包围,才绝望地发现自己究竟是身陷在了何处。
它不由尖叫起来,试图像之前那样切断这条仅剩的胳膊。
可已经晚了。
有火悄然腾了起来。
鬼市的景象如泡影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秃秃的坟地。
四个小坟堆间,鬼新娘俏生生地站着,笑不露齿。
她哼着歌,声音细小,不成曲调,叫人实在分不清究竟是怎样的旋律。
歌声响寂,火焰生灭。
黄粱梦便又凝实了点。
进食的咀嚼声再起,鬼市里,猫脸老太婆已被啃食成了一具空壳。·3*4_k,a*n′s¨h+u!.¢c\o~m_
老鬼们的攻势因此一滞,但就像暂时停歇的风暴,只是须臾,它们的攻势变得愈发猛烈。
十五秒。
还有最后格外漫长的十五秒。
所有隐藏在小鬼之中的老鬼们全都在此刻现出了身影,猫脸老太婆的死成了那摔杯为号的一声脆响。它们可不打算跟江怜讲什么江湖道义,五六个老鬼一拥而上,几乎封死了每一个方位,上下左右前后,它们誓要在倒计时结束之前将李愚杀死。
江怜理应难以抵挡老鬼们这次无孔不入的袭击。
就算她是三头六臂的哪吒恐怕也不行。
此情此景,莫名让她想起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歌词:
“拈花把酒偏折煞世人情狂,凭这两眼与百臂或千手不能防。”
她当然没百臂千手,但她的确有办法护住李愚。
于是,她嘴角噙着笑,略显粗暴地扯开了身上那件大红龙凤褂裙的前襟。
血色的火焰骤然腾起,火焰中有高楼矗立,行人徘徊,车水马龙,一派锦绣繁华景象。
时隔多日,黄粱梦再度向世间敞开门户,而作为黄粱梦之主,随着黄粱梦敞开门户,江怜作为阴魂的气息也终于不再掩饰——
一轮红月冉冉升起,向大地无声洒落清辉。
月光倾泻之处,几乎所有阴魂都不自觉抬起头来,被那轮血月夺去心神。
江怜猜的没错。
老鬼们先天就能号令道行浅薄,毫无自我意识可言的小鬼们,而江怜之所以做不到这件事,是因为她的气息全都被封闭在了那身红嫁衣,即黄粱梦中。
如今,黄粱梦的门户豁然洞开,她作为阴魂的气息便得以重见天日。
但江怜尚不知晓这件事,她只是俯下身,张开双臂,身披红嫁衣,动作轻柔地抱住了李愚。
纵使有百臂千手,依旧无法抵挡老鬼们的同时袭击,但黄粱梦可以。
所以鬼新娘用她那袭红嫁衣护住了她的新郎。
而后,老鬼们的攻击也终于落下。
它们依旧忌惮着红嫁衣,因此不敢与江怜有任何肢体接触,
用刀、短刃、棍棒、拐杖甚至是从商业广场里找到的桌腿,老鬼们的攻击全都落在了江怜身上。
隔着黄粱梦,它们并不能直接攻击到江怜本体,然而它们的攻击会加重黄粱梦对江怜的负担,就像往上坡的牛车上不停增添货物,这样下去,拉车的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