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地随口问了句。
:“哪能称何方神圣啊!不过是云野之鹤,偷生苟且罢了!”陶鹤鸢摆摆手道:“昨日老道儿就想与你畅谈一番,哪知皇上盛情难却,一直拖到现在,若老道儿能认识小友早些,或许就不至于误会了!”
陶鹤鸢说着,笑嘻嘻地靠过来,压低声音神秘地道:“不过,你年纪轻轻跑宫里干嘛?这可是会吃人的地方呀!”
陶鹤鸢说话时唇边几缕白须一动一动的,就像从前养在道观鱼池里的鲤鱼,虽然瘦得眼窝凹陷,但腮帮子鼓囊囊的,看不见一丝老去的皱纹。
这人真是师父的师伯?
:“晚辈得罪,老神仙不也跑进宫来,并且都二进宫了?”晏雪行客气抱拳,说话却不甚友好。
陶鹤鸢看出他的防备,晃了晃脑袋讪笑几声:“正所谓道用之时,天下'竞行忠孝’,老道儿也曾想做那助国得天心之人,只可惜老道儿自不量力,高估了自己,最后只得云游修仙根去了,可惜这些年却是一无所获呢!”
晏雪行有些意外,这老道说的是正经《太平经》里的话,他还以为这种神神叨叨的人只懂《神咒经》、《鬼符录》之类,看来,这人倒并非全是装神弄鬼之辈。
:“既然如此,元始天尊讲十戒,第一戒不违戾父母师长,第二戒不杀生,第三戒不叛逆君王,谋害家国。老神仙当真没有违背圣经么?”
陶鹤鸢霎时面色一变,肃容道:“这么说小友要与老道儿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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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可道,非常道。难道双眼所见就一定是事实?老道儿死后可是要飞仙归位仙班的,可不敢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陶鹤鸢把自己摘得干净,晏雪行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难道这老道儿真要自己把话说得难听么?
:“那晚辈就不明白了,皇上服过丹药后目下乌青,太渊淤结黑气,分明内腑精气耗损的迹象,老神仙神通广大,不会不明白晚辈说的什么吧?!”
陶鹤鸢闻言一愣:“看来你医经学得不错,居然一眼能看得出来。”
:“不过,你却误会老道儿了!明人不说暗话,老道儿云游时意外得来一昧名叫火麻的草药,活血化瘀之功效不比三七红参差!皇上积弱已久,小友精通此道,想来应该清楚,久病就得猛药!像小友这般用沉香霍丸作燃香,再用茱萸参枣入药炼丹,以慢火之功皇上就能好起来么?”
这人居然能把自己用药说得分毫不差!晏雪行抬头吃惊地看着陶鹤鸢,却见他微微一笑,慢悠悠地坐在对面蒲团上,笑吟吟道:“很惊讶么?这都是一般方士用的手法了!”
陶鹤鸢说着,从搁几上翻起一个茶碗,在晏雪行惊讶的目光中提起茶壶为自己斟了一碗茶。
顿时面前热气袅袅,茶香满房。这是皇上御赐的雨前龙井。
:“宫里的龙井老道儿还是吃不惯!武夷岩茶老道儿吃过,蒙顶甘露也还行,不过,老道儿最喜欢的还是洞庭碧螺春!为此老道儿还亲自去过洞庭缥缈村,摘来新鲜的茶叶炒制!先不说那滋味鲜醇甘厚,就是泡出来的茶色,碧绿如点翠!在茶园里饮上一壶,就是神仙也不过如此了!”陶鹤鸢说着“砸吧”着嘴,仿佛手里的龙井也变成了碧螺春,脸上净是回味之色。
这老道!说话颠三倒四的!刚刚还在说着药方,现在居然又讲起了茶!
晏雪目光炯炯,似乎想要窥视这老道的意图。
陶鹤鸢朝晏雪行招了招手,反客为主示意他坐下,捋须笑道:“小友应该没有去过吧?宫里有什么好的?小友真该出去走走!”
陶鹤鸢说着,随手又翻起一个茶碗,也给晏雪行斟了碗茶。
等晏雪行坐下,陶鹤鸢笑吟吟地看着晏雪行,目光如同三春骄阳,神采矍铄却又不十分张扬。
晏雪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举起茶碗喝了一口茶。
陶鹤鸢收回目光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老道儿观小友看似遇事冷静,却容易心起波澜,平常人可能看不出来,可是却瞒不了老道儿!”
陶鹤鸢说完神秘笑了笑,手指弹在桌面上,接着道:“老道儿观小友面相,天庭饱满,目若星灿,鼻梁高挺,双颊红润,尤其人中清晰,下巴圆润宽阔,是难得一见的蛟龙之相。只可惜小友面冷心热,即使多年念诵'清静经’也未能将心事藏住,行事冲动易犯煞忌呢!”
陶鹤鸢边说边比划着,晏雪行淡淡一笑, 这种说辞要说自己师父最擅长,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