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池的水已经浑浊了七日。!看~书·君! ¨已-发\布·最_新~章.节\
张承枢跪在雷纹碑前,指尖抚过碑上“容缺为道”四个古篆。往日里能映出星官冕虚影的池水,此刻翻涌着灰黑色的泡沫,像是被投入了无数烧尽的符灰。他腰间的阳平治都功印持续发烫,法印边缘的北斗罡星纹泛起暗红光晕——这是地脉受损的征兆,与三日前共生村地下传来的震动如出一辙。
“师父,东边桃林又倒了一片!”阿青的声音带着哭腔从林子里钻出来。小姑娘的粗布道袍沾满泥点,手里攥着半截被啃噬得残缺不全的桃木枝,枝桠间还挂着半片符纸,正是张承枢亲手绘制的“护灵符”。
张承枢猛地站起身,青黑色道袍下摆扫过地面的水渍,竟在泥上烙出淡淡的雷纹。他接过那截桃木枝,指尖刚触到断裂处,一股阴寒刺骨的邪气便顺着指尖窜上手臂,所过之处,丹田内五气朝元的内炁竟如遇坚冰般凝滞。
“不是寻常妖邪。”他沉声道,掌心雷纹骤然亮起,将那股邪气逼回断枝。断口处的纤维组织已经炭化,却在雷光照耀下蠕动起来,显露出无数细如发丝的黑色纹路——那纹路与九妖星碎片上的失衡道纹同源,只是更扭曲,更贪婪,像是被抽去了“容缺”二字的根基。
苏挽月的传讯符恰在此时从袖中飞出,化作一道白气落在他掌心。符纸上的字迹带着明显的颤抖,是用存思之法凝聚的灵墨写就:“地脉根系正在腐烂,存神探查时窥见‘道基之虫’,似以修士内丹为食,速查雷池东南裂隙。”
“东南裂隙……”张承枢抬头望向雷池东南角。那里本是历代天师封印邪祟的禁地,三年前九婴劫后,他亲手在裂隙处布下了七十二道雷纹符阵,此刻却隐约能听见泥土碎裂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往外刨土。
他抓起桃木剑的刹那,阳平印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池水中的灰泡骤然炸开,一道丈宽的裂缝从池底蔓延至岸边,裂缝中涌出的阴风带着浓郁的腥气,吹得桃林里未倒的树干噼啪作响,树皮上的道缺纹路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护好凡人与半妖修士!”张承枢对奔来的阿青吼道,同时踏起禹步。6吆看书惘 勉沸越毒左脚踩“天罡”,右脚落“地煞”,桃木剑在身前划出一道赤色弧光,将扑向阿青的阴风劈成两半。那被劈开的阴风落地时,竟在泥地上腐蚀出两个冒烟的深坑,坑里残留的邪气聚成无数细小的黑虫,啃噬着地面的草叶,瞬间将一片青草地啃成焦土。
阿青慌忙从怀中掏出三张符纸,是她新研制的“凡木符”——用市井常见的桑皮纸绘制,虽无雷霆之力,却能引凡人生机阻挡邪祟。她将符纸往桃树干上一贴,符纹亮起时,果然有淡绿色的光晕护住了树干,但那光晕只撑了片刻便开始闪烁,显然抵挡得极为勉强。
“这东西在吃‘道’!”阿青惊叫道,“连我画符时不小心溅上的米汤印子都在被啃!”
张承枢心头一沉。寻常妖邪惧符箓、怕罡气,此物却连凡俗痕迹都不放过,分明是冲着“道基”来的。他想起苏挽月信中“道基之虫”的形容,突然明白这绝非自然生成的妖物——九妖星碎片坠落时,他曾在共生村见过类似的侵蚀痕迹,只是那时的邪气远不如今日猖獗。
裂缝中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刮擦声,像是有人用钝器在岩壁上拖拽铁器。紧接着,一只覆盖着暗紫色鳞甲的爪子破土而出,爪尖滴落的粘液落在雷纹碑上,竟让坚硬的石碑冒出缕缕白烟,碑面“容缺”二字的笔画正在一点点消融。
“孽障敢尔!”张承枢怒喝一声,左手掐“五雷诀”,右手桃木剑直指那只爪子。他体内五气朝元的内炁急速运转,口中念诵《正一法文》中的驱邪咒:“天雷隐隐,地雷轰轰,五雷降临,诛灭邪精!”
随着咒语声,掌心雷纹猛地爆发出刺目的金光,一道碗口粗的雷柱顺着桃木剑劈向那爪子。雷柱击中鳞甲的刹那,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非但没能伤其分毫,反而被弹开的雷光震得张承枢虎口发麻。
那爪子的主人似被激怒,裂缝中传来一声非兽非人的嘶吼,紧接着,一个庞然巨物从地底钻了出来。它约莫三丈高,身躯像是用无数扭曲的道纹拼凑而成,没有清晰的五官,唯有胸口处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妖星碎片,碎片上流转的黑色光晕,正源源不断地为这怪物提供力量。μ卡t/卡′=e小¢?说??网?=(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