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立刻行动起来,小小的厢房里弥漫着水汽和更浓的血腥味。
史进则从黑色药囊的侧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长条物件。
他一层层剥开,里面露出的东西。
那是一个精心打磨过的竹筒,约莫半尺长,两头嵌着打磨得锃亮的银质接口,接口处用蜂蜡密封得严丝合缝。\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竹筒中部微微鼓起,似乎内藏玄机。旁边还连着一段处理得极薄、近乎半透明的淡黄色管子——那是用上好鹅肠衣反复清洗、浸醋软化后制成的。另有两根尾部带着小孔的中空银针,几片刻着凹槽的薄竹片。
杜鹃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东西是史进让她找人做的,她也搞不懂这是做什么的,这时忍不住开口询问。
“大郎…这…这是什么?”杜鹃看着那奇形怪状的物件,又看看床上气息奄奄的完颜兀鲁,心头涌起一阵不安。
“救命的家伙事。”史进心中暗叫侥幸。
这是他自制的输血筒。输血技术直到现代才开始应用,古代虽有这个想法,但因为溶血反应成功率太低。
而且又掺杂一些迷信说法,所以基本没人用。
史进也是实验性的做出来,还没用过。
史进接过李五妹端来的那碗盐水,“五妹,去把门窗都关严实!杜鹃,把煮过的布条撕成绷带。”
他不再理会两个女孩的惊疑,把那碗盐水分在酒盅里。
他现在要解决血型匹配问题。
没有专用的试剂,他只能用土办法。
滴血验亲。
不过此亲非彼亲。
滴血认亲缘关系是不科学,但却还是有点用处,可以粗略地判断血溶性。
史进先把自己的指尖刺破,滴了两滴血在一个酒盅里,随即抬头看向两人,“你们过来下。”
两人看他的样子自然知道他要取血,李五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史进刺血滴入另一个酒盅。
看向杜鹃,杜鹃哭丧着脸,“大郎,能不扎吗?”
“赁多废话!”一把拉过她手,便是一刺!
“啊!”杜鹃轻呼一声,眼泪汪汪地看着史进把血挤到最后一个酒盅。
“我要告诉太太......”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小声嘀咕。
史进没理她,又刺破完颜兀鲁的指尖,把她的血滴入三个酒盅,用银针搅拌了下,放在一边。
需要静置一会儿,他又从那些瓷瓶中抽出一瓶标着青柠字样的,打开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酸涩气味刺激得他一皱眉。
这是青柠汁,天然的抗凝血剂。
他用烈酒反复冲洗那两根特制的银针和竹筒接口,又用滚水烫过的布擦拭干净。
然后把那罐青柠汁倒出少许,仔细涂抹在竹筒内壁和那根肠衣软管内壁,刺鼻的酸味瞬间弥漫开。
他做完这一切,拿起那三个酒盅,仔细观察。
有两杯血液均匀混合,无颗粒或絮状物;有一杯呈现出漂浮血丝。
史进松了口气,还好,他和杜鹃都是相容的血源。
那个不相容的是李五妹的。
如果只有李五妹相容那反倒是麻烦,小丫头年龄太小,不适合输血。
史进和杜鹃的血都可以用。
虽然这方法有点糙,但起码减小了一半的溶血反应概率。
“拿着!”史进坐到床头,把竹筒交给杜鹃。
他在自己手臂上用烈酒擦了擦,便拿起一端尾部连着肠衣软管的银针,看准自己手臂上鼓起的青色血管,刺了进去!
一丝尖锐的刺痛传来,鲜红的血液立刻顺着透明的肠衣软管流出,很快注满了那段软管,流入竹筒的一端。
竹筒中部鼓起的地方,被他填塞了两层蚕丝绢,血液流过时,一些微小的血块会被过滤出来,留在丝绢上。
他不敢耽搁,立刻将竹筒另一端连着的肠衣软管和另一根银针拿起。
“握住她的手!”
杜鹃和李五妹忙把完颜兀鲁苍白冰冷、布满细小伤痕的右臂抬起。
史进的手指在她肘弯内侧摸索着,寻找那同样微弱搏动的静脉。
她的皮肤冰凉,触感细腻,却毫无生气。
他稳住心神,屏住呼吸,将银针对准那细微的青色痕迹,缓缓刺入。
针尖刺破皮肤,阻力传来。史进手腕极稳地调整角度,往前一送,刺了进去!
暗红色的血液缓慢地、一滴、一滴,从竹筒的出口渗出,顺着透明的肠衣软管,又缓慢地流向连接着完颜兀鲁手臂的银针。
史进把胳膊架在椅背上,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