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具男子了然地点点头,“‘深渊回响’的冰冷本质在侵蚀你的意识,而枯竭方碑强行抽取你生命能量造成的灼伤在焚烧你的身体。有趣,太有趣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研究者的狂热,却唯独没有一丝怜悯。
“你…到底…想…怎样?” 知更强忍着恐惧和身体的剧痛,碧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面具男子。她不相信这个人会无缘无故出现,更不相信他只是来看戏。他那洞悉一切的态度,让她感到一种巨大的不安。“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知道陈观…他的手?”
面具男子缓缓转过头,面具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那层遮挡,落在知更苍白却倔强的脸上。“‘生命方碑’lz-7,‘净水之钥’的第七号活体载体…”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仿佛在吟诵尘封的历史,“…以及,一个带着‘源初之种’碎片的小鸟。你们三个凑在一起,闯进这片被‘大沙海’遗忘的角落,上演了这么一出惨烈又滑稽的闹剧。我?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收藏家,对即将消亡的‘奇物’和…意外的‘种子’,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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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初之种?” 知更的心猛地一跳,手下意识地捂住了颈间衣物下的金属挂坠。它果然和这里有关!而且,它似乎救了陈观一次?刚才那乳白色的光芒…
“啊,看来你自己也不太清楚你戴着的是什么?” 面具男子捕捉到她的动作,发出一声低笑,“没关系。我更感兴趣的,是眼前这位‘载体’先生还能撑多久。”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陈观身上,带着一种评估货物价值的冷酷。“按照现在的崩溃速度…嗯,大概…还能再驱动一次刚才那种规模的‘烟火’?或者,干脆放弃抵抗,让‘深渊回响’彻底接管,变成一个只剩下破坏本能的…小玩具?”
“不!不许你伤害哥哥!” 艾米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张开小小的手臂挡在陈观身前,尽管她的身体因为恐惧而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伤害?” 面具男子似乎觉得很有趣,“小可爱,伤害他的是他自己,是这该死的命运,是这‘钥匙’的宿命。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微微俯身,面具几乎要贴近艾米惊恐的小脸,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或者,你想救他?也想救你的姐姐?”
艾米被他突然的靠近吓得往后一缩,撞在知更身上,但听到“救哥哥姐姐”几个字,她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光芒,用力点头:“想!艾米想救哥哥姐姐!”
“艾米!别信他!” 知更厉声喝止,心中警铃大作。这个人太危险了!
面具男子直起身,无视知更的警告,对着艾米,也像是对着地上挣扎的陈观和虚弱的知更,摊开了双手。“看,多么感人的羁绊。好吧,看在小可爱这份真挚的份上…”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如同魔鬼在低语,“我给你们一个选择。”
他的右手从风衣口袋中缓缓取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材质非金非木的黑色方盒。盒子的表面布满了极其精密、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的暗红色纹路。盒子顶端,镶嵌着一颗指甲盖大小、散发着不祥暗紫色光芒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晶体。
“共生契约。” 面具男子的指尖轻轻拂过盒子上暗红色的纹路,那些纹路仿佛被唤醒,发出更亮的红光。“一个机会。让我们的‘载体’先生,暂时摆脱崩溃的痛苦,甚至…获得一点点掌控那‘钥匙’之力的可能。代价嘛…” 他的目光扫过陈观和知更,“…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联系’,以及,完成一件小小的、对你们来说或许也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什么…契约?” 陈观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盒子。本能在疯狂尖叫着危险!远离!但身体里冰火交织的炼狱酷刑,以及知更和艾米绝望的处境,像两把钝刀在反复切割他的神经。他需要力量!哪怕只是暂时缓解这非人的痛苦!哪怕…是与魔鬼交易!
“很简单。” 面具男子蹲下身,与陈观布满血丝的赤红眼眸平视,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痛苦而灼热的呼吸。“签下它。契约的力量会暂时稳固你崩溃的身体,压制‘深渊回响’的躁动,让你能像个…嗯,半个人一样活动。作为交换,我需要你帮我取一件东西。一件就在这片绿洲深处,只有你这把‘钥匙’才能接触到的东西。” 他晃了晃手中的黑盒,那暗紫色的晶体闪烁着妖异的光,“签了它,痛苦会减轻,你也能站起来,去找能真正救你同伴的‘纯净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