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酒杯，叹了口气：“程老板，你可别提那件事了。我们团座现在一看到那尊破爵，就来气。当初为了那玩意儿，可是把我们兄弟几个折腾得够呛，还差点跟袍哥会的人起了冲突。要不是他非说那玩意儿能镇宅，早就给砸了！”

郭瑞迷信，也是张文国提供的重要情报。苗布准信口拈来，编得合情合理。

程万金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他亲自给苗布准夹了一筷子菜：“苗掌柜果然是郭团长的心腹，连这些陈年旧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失敬，失敬！”

接下来，程万金又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关于郭瑞部下、军中暗语等问题，都被苗布准用一种“圈内人”才懂的口吻，一一化解。王大山和小马则始终扮演着沉默寡言的伙计和机警的保镖角色，配合得天衣无缝。

一场没有硝烟的心理战下来，程万金似乎终于放下了戒心。

宴席的最后，他端起酒杯，郑重地说道：“苗掌柜，你我一见如故。郭团长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瞒你说，最近城里风声紧，日本人查得严。这批粮食，我早就备好了，但一首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运出去。既然你们来了，那这事就好办了。”

他压低声音：“这样，你们先在府上好生歇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就安排好车队，用我们‘西海通’的旗号，把粮食给你们送到城外指定的地点。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如此，就多谢程老板了！”苗布准也站起身，举杯回敬。

两人相视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仿佛达成了最亲密的盟约。

然而，当苗布准三人被管家领着，前往客房歇息时，走在最后的王大山，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会客厅里，程万金脸上的笑容己经消失了。他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让人看不透的、深沉而复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