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就是“无邪”的主场,关于任务分配和时间安排,都是越快越好,几个话事人恨不得插上翅膀现在就去汪家基地搞偷袭。
总好过在汪绵的注视下商量细节,感觉她随时都可能拿把枪突突了他们。
还有那两个张家人,不是说他们的族长进了青铜门吗?现在又冒出来个族长信物,张家族长这是被篡位了?
张鈤山跪完全程己经麻木了,他己经接受了九门和张家权力交接的事实,大不了日后做一个闲散人。
送走了其他人,汪绵示意两个张家人给张鈤山喂了颗药丸,然后才放心地把人交到“无邪”手上。
山中风雪大,汪绵踩着积雪,一步一步地又走出了他们的视线,两个张家人的身影也随着她的离开消失不见。
回到喇嘛庙,解语辰立马帮她脱掉了身上沾满雪花的大氅,白色内衬背后己经被血打湿。
黑眼镜己经启程提前去汪家基地外部署,绝对不会给汪家人反应的机会。两个病人暂时在喇嘛庙养伤,留下了张海楼和张千军两个以防万一。
今日事急从权,汪绵是被喇嘛们口中的蓝袍藏人强行唤醒的。
那个人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汪绵乖乖起身换衣服去救场了。
“他们两个都在我手里。”
两个,一个是无邪的尸体,一个是被废得彻底的汪意。
汪绵当着解语辰和蓝袍藏人的面在纱布外穿了一件白色内衬,然后把一件大氅披在了身上,朝着等候在帘子外面的张海楼说了一声。
“带路。”
来回折腾了三个多小时,还玩了枪,汪绵背后己经是血糊一片,解语辰只能找来剪刀打算首接把纱布剪开,这样她也能少受点痛苦。
只是,纱布剪了,她上半身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咳,你趴在床上吧,这样好处理伤口。”
汪绵没说话,但也算听话地趴在床上,不哭不闹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像一尊雪娃娃。
被二次撕裂的伤口处理起来还是比较简单的,解语辰全程只敢盯着伤口,先帮她清洗了血迹后把止血的药敷上,然后用最后一张干净的手帕蒙住了眼睛,凭着记忆把裹在她身上的纱布全部扯开扔在地上,用干净的新纱布重新把她整个上半身缠绕包裹起来。
如果是黑眼镜在这儿,估计就是全程首接让汪绵坐着帮她换药。但现在在这儿的是解语辰,眼前的人是他发小的遗孀,他做不到平静对待。
换完药,解语辰感觉自己都出了一身汗,但现在的条件不行,只能用剩下的热水简单地擦洗一下。
他们两个现在都还得躲着汪家,所以只能在这一间屋子里将就一下。
换完药的汪绵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了,但她的呼吸是正常的,所以解语辰也没有再把她弄醒,简单擦洗了一下上半身后就抱着被子睡到帘子外面去了。
听到外间的呼吸声变得平稳,汪绵摸黑随便拿了件衣服穿上,从盆口大小的窗户翻了出去。
外面,等候着的蓝袍藏人将一件皮袄递给她,他的手里拿着一盏煤油灯,带着汪绵在寺庙里拐了好几道弯,最后停留在一间地下室的入口。
“活着的那个在下面,另一个等你伤好些我带你去。”
汪绵接过他手里的煤油灯,推开看上去和旁边的壁画一般无二的石门,朝着漆黑一片的下行的楼梯迈步。
汪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被关了多久,只有亲手杀死无邪的快感,和汪绵当时的痛苦,让他在黑暗里一遍遍回想,从而保持清醒。
他听到了机关转动的声音,面前的旋转楼梯上传来一丝丝光亮,还有人的脚步声。有人来救他了吗?
在看清来者的面貌前,火光熄灭,一切重归于黑暗。
“点上!把蜡烛点上!”
人是趋光的动物,即使经过专业的黑暗抗压训练,也是有承受限度的。
汪绵拿着被她吹熄的蜡烛,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静静地听着汪意的发疯。从咒骂到询问,从询问到咒骂,周而复始,反反复复。
还不够,他还没有到崩溃的极限。
汪绵往台阶上面走了一步,这个地方刚好对方能看到被她重新点燃的烛火,但看不到她丝毫的身影。
汪意看着重新亮起来的那一点点光亮,随着那道脚步声,一点一点地,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