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紧。

“不怕。”

他说。

抬手替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耳后那片粉色的新鳞。

“有我在。”

苏乐乐笑了。

那是种很干净的笑，像被晨露洗过的雏菊。

她的睫毛上还沾着《诗经》的星点，笑起来的时候，那些光就顺着脸颊滑下来，落在他手背上，像谁撒了一把碎钻。

龙野突然想起唐三口袋里的糖纸千纸鹤。

想起暴雨里机械义肢崩裂的齿轮雨。

想起苏乐乐第一次失控时，他用三次回溯换来的那句“糖分三块”。

所有画面都在她的笑容里融化了。

像春雪落在发烫的石阶上，连带着那些尖锐的、疼痛的棱角，都变得温润起来。

“龙野。”

她拉了拉他的衣角。

“你的怀表坏了。”

她指着地上的齿轮碎片，眼里满是纯粹的好奇，“它是不是累了？”

龙野弯腰捡起最大的一块碎片。

边缘割破了指尖，血珠滴在碎片上，映出他眼底的红。

“嗯，”他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它累了，要睡很久。”

苏乐乐点点头。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些碎片，像在捡拾散落的星星。

“等它醒了，”她说，眼睛亮晶晶的，“可以让它看看我画的画吗？”

龙野没说话。

他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看着她把碎片小心翼翼地放进他的口袋，看着她站起身时，发梢的水珠落在他手背上，凉丝丝的，却像火一样烫。

远处的爆炸声渐渐平息了。

天空开始放晴，一缕阳光刺破云层，落在苏乐乐的脸上。

她的笑容在阳光下越发清晰，像一幅刚刚完成的水彩画，干净得让人心疼。

龙野突然明白了。

有些记忆消失了，或许并不是坏事。

至少，她不用再背负那些沉重的过往，不用再被痛苦和挣扎所困。

她可以像现在这样，笑得像个孩子，眼里只有阳光和好奇。

“龙野。”

苏乐乐又喊了他一声。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们要去哪里呀？”

龙野握紧她的手。

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带着一丝安稳的力量。

“我们回家。”

他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苏乐乐笑着点头。

她的笑容在阳光下闪烁，像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

龙野牵着她的手，一步步向前走去。

怀表的碎片在口袋里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为他们伴奏。

他知道，前路或许依然坎坷。

但只要身边有她的笑容，有她掌心的温度，他就有勇气走下去。

那些失去的记忆，那些破碎的过往，或许有一天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来。

但现在，他只想牵着她的手，慢慢走，走到阳光能照到的每一个角落。

苏乐乐的笑声像风铃一样响着。

她偶尔会停下来，指着路边的小花，或者天上的云朵，眼里满是新奇。

龙野耐心地陪着她，听她叽叽喳喳地说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他低头看了看口袋里的怀表碎片。

或许，时间真的可以被重新编织。

或许，失去的，真的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就像苏乐乐此刻的笑容，虽然带着陌生，却有着让他心安的力量。

风轻轻吹过，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龙野牵着苏乐乐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他们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像两条紧紧依偎的藤蔓，在大地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