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有宗教的地方,要团结能团结的一切力量,就先造一个活的信仰。
母巢圣谕就此从一个松散的边星自由群体,逐渐发展成有制度,有纪律的标准化组织。
这个反叛组织和过往只会在边际星制造骚乱的反叛组织不太一样,他们有策略地在边际星组织了几场暴动,但又会给虫民分发物资补给,笼络虫心。
最让边际星政府头疼的是,尽管他们判定这个组织的基地建立在外星,生存环境恶劣,还是有源源不断的边际星虫加入进去。
ooi觉得这个纪律和某支高举镰刀和锤子,从混乱中踏出来的队伍有些相似。
果然,历史学好了,经验都能捡现成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ooi很快顺着科里亚给出的线索顺藤摸瓜查到了一些报道,分析给安德森看:“上将,如果以非谋利性暴动为组织的主要活动,这样的组织应该跨越了几代。从开始小规模到后期偶尔发动几十人的大规模运动,在中间停了一段时间。”
“但在母巢圣谕之前,这些运动几乎都无疾而终,被当地星政府快速镇压了。”
跨越了几代……
这就表明,这些组织并非一时一刻,出于少数虫的贪欲和叛乱产生。
而是在黑暗中不断被扑灭,又被重新托举而出的一簇簇星星之火。
这些边际星虫没有星盗这样的地下关系网,没有军部这样丰富的资源和虫手,他们只是认真地劳累和生活着,偶然有天仰起头来,发现自己身上压了座大山。
他们不懂复杂的利益纠纷,也不懂贵族的迭代统治,只是试图发出微弱的呼救声:“我们活得痛苦,我们想要改变。”
安德森有些愕然,直到靳烛幽失忆,直到科里亚将母巢圣谕的真面目在他眼前揭开,上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似乎见证着一个漫长的征途。
从戴斯勒的中部和边境,到弗尔塞肯的佩斯提伦河流域。
他早已见过了,这些虫举起火把的原因。
“可以提供证据,前往主星,主星如果知道了……审判庭会撤换政府,换一批接受过教育的虫……”
安德森说着说着声音渐弱,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
科里亚耸了耸肩:“他们会没有试过吗?”
没有一条道路,是从一开始就走向革命的。
安德森看着窗外,和主星交通繁忙,需要中转站进行路线协调不一样,边际星的空宇没有一只民用星舰,只有远处巡防军信号塔的红光在闪烁。
他们被网罗在边星政府的大网中,即便想向外跃迁,也找不到出路。
他依稀又记起,自己在将雄虫送的东西退回去时,并不知道靳烛幽的地址,只送到了中部星,他们见最后一面的公共快递站中,他本已经做好付一大笔长期寄存费的准备,但没想到第二天,东西就被取走了。
“一开始是圣座自己一只虫,后来米斯蒂卡阁下加入进来,再后来,索鲁米尔一些阁下也偷偷提供了自己的精神力。”
毕竟哪怕被管制在无忧无虑的伊甸园,他们也记得自己不仅仅是雄虫,而是雌父的孩子。
他们并不希望在不知苦难为何物时,曾用精神触角安抚他们的雌父却过着行将就木的生活,亦或是对他们唱摇篮曲的雌兄死于精神暴乱中。
“但你也知道,不是所有雄虫都会使用精神力。”科里亚耸了耸肩,“也不是所有阁下的等级都高到圣座那样,且也只有圣座,才会使用那朵‘玫瑰花’。”
所以毫无疑问,绝大部分精神力,还是来自靳烛幽。
安德森回头看向雄虫,他仍然站在原地,安静地听着他们的话,仿佛在听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他脸上的奇怪的文字一般的刻痕,是他过往在精神力过度挤榨后,精神失常的产物,他疯到用细针在最直接感受痛楚的脸上刺下刻痕,平静下来又用染料将这些刻痕变为刺青,显得稍微柔和一些。
刻下那些文字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是这只虫已经疯到快忘记自己是谁,所以刻下字来提醒自己吗?
从令虫惊叹的风姿,到现在这般不伦不类,不虫不鬼。
安德森时常问自己,这只雄虫在想什么,然后悲哀地发现,自己对他并不了解。
他错过了几十年。
“疼不疼……”他低垂着头,手轻轻撩过脸上的这些痕迹,雄虫对自己下手毫不留情,整张脸只留下一双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