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鼻子蹭了蹭盒子，从嘴里吐出一颗晶莹的露珠——是它之前藏在颊囊里的冻土泉水，露珠滴在种子上，外壳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第七天清晨，最后两个花苞终于绽放。整个盆地被冰叶花的蓝光笼罩，空气冷得能看见呼出的白雾，却让人感到一种温润的生机——冻土泉的水面已经完全冻结，冰层下却能看到冰棱鱼和浮游生物在游动，像一幅活动的冰雕。林深的探测仪显示，冻土的温度已经稳定在零下三度，金属腐蚀物的浓度降到了安全值以下。

伊洛坐在雪绒兽首领的背上，看着冰叶花的花粉被风吹向雪山——那些花粉落在雪地上，居然长出了细小的冰草。他突然发现，之前搬运寒铁沙的山坡上，黑色的泥土里冒出了绿色的嫩芽，是冻土苔的新苗。“共生网不止在修复冻土，还在向外扩展。”他朝着林深和苏璃挥手，“你们看那边！”

苏璃走过去时，起源之种的盒子已经空了。她在冰叶花丛的中心发现了一株两厘米高的小树苗，树苗的树干是金色的，叶子却像冰叶花一样泛着蓝光——是起源之树的幼苗，它居然在冰叶花的花粉里发芽了。林深蹲下来观察幼苗的根系，发现根须已经和冰叶花、冻土苔的根须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微型的共生网。

“它选择留在这里。”苏璃轻轻碰了碰幼苗的叶子，叶片上的蓝光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回应。远处的雪山传来清脆的碎裂声，这次却不是融冰——是冰棱鱼群跃出冰洞的声音，它们嘴里衔着亮晶晶的东西，仔细看才发现是细小的冰晶，像是在给新长出的冰草送礼。

雪绒兽们围成一圈，对着冰叶花丛低下头，像是在行礼。林深看着监测屏幕上稳定的数据流，突然笑了：“艾拉说花期只有七天，但她没说花开之后会留下什么。”苏璃捡起一片掉落的冰叶花瓣，花瓣在她手心慢慢融化，最后变成一滴透明的水珠，水珠滴在地上，立刻长出一根带着冰晶的根须。

伊洛把空盒子收进背包时，发现里面多了一片金色的树叶——是起源之树幼苗的叶子，显然是雪绒兽悄悄放进去的。他抬头看向天空，“启明号”的舷窗反射着冰叶花的蓝光，像一颗悬在半空的星星。

“我们该去裂谷了。”林深收起探测仪，“那里的融冰问题还没解决，而且起源之树的幼苗需要稳定的共生环境，得确保裂谷的暗河不会再带来暖流。”苏璃把幼苗周围的寒铁沙拢了拢，又在旁边埋下一块记录着冻土数据的金属片：“等我们回来，它应该能长到半米高了。”

雪绒兽首领突然用蹄子推了推伊洛的背包，伊洛打开背包，发现里面多了几块亮晶晶的寒铁沙——是雪绒兽们给他们的礼物。当“启明号”缓缓升空时，冰叶花的花粉像蓝色的雾霭跟着飞船飘了一段，雪绒兽们在地面上奔跑追逐，冰棱鱼则从冰洞跃出，在半空中划出银色的弧线。

林深设定好航向，屏幕上显示裂谷的方向有微弱的能量反应。苏璃看着窗外逐渐缩小的盆地，突然指着屏幕：“你看，起源之树幼苗的能量信号和裂谷那边的反应频率一致。”伊洛凑近屏幕，发现两个信号点正在慢慢靠近，像两颗即将相遇的星辰。

“也许裂谷里有它需要的东西。”林深调整了一下飞船的高度，“或者说，有需要它的东西。”舷窗外，冰叶花的蓝光在冻土上铺开，像一张正在生长的蓝色地毯，而地毯的尽头，正是裂谷深处那片被白雾笼罩的暗河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