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到了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雨果将背上毫无生气的艾丽莎轻轻放在了地上,少女胸口的衣襟早己被暗红的血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每一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起伏都伴随着血沫从她苍白的唇边溢出,如同生命最后的叹息。,3¨芭?墈·书~徃- -首`发′
雨果皱了皱眉头,目光随后看向了身后,此时约瑟芬正被黛拉和巴雷克小心翼翼护在中间,而约瑟芬原本活泼灵动的双眼处只剩下两个血肉模糊的空洞,边缘的皮肉焦黑翻卷,还在不断渗出粘稠的液体,她小小的身体因剧痛和失明带来的巨大恐惧而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别动,忍着点。”雨果说着,蹲下身从腰间那个皮囊中再次取出深色水晶瓶,他拔开瓶塞并用指尖蘸取瓶中粘稠如蜜的糊状物,精准地涂抹在约瑟芬那骇人的眼窝上。
“滋……”
细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响起,约瑟芬的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抽气,紧接着,那深可见骨的血窟窿深处,粉嫩的新肉如同被无形之手催生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再生,细密的血管网络在肉芽中蔓延,神经纤维闪烁着微弱的荧光重新连接,仅仅几秒钟,一层薄膜便覆盖了创口,随即薄膜下,两枚带着新生水润光泽的眼球轮廓迅速成型。
约瑟芬试探性地眨动了一下新生的眼皮,那双重新焕发生机的眼睛里,先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随即被劫后余生的巨大惊恐和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淹没。~秒?蟑,截^暁-说′旺? .醉?芯\璋^結?耕~歆?哙?
“呜……”她发出微弱的吠叫,下意识地用前爪去触碰自己的脸。
然而,这小小的奇迹并未带来丝毫喘息,达尔巨大的身躯猛地扑到雨果身边,他无法言语,只能用那覆盖着雪白羽毛的翅膀绝望地拍打着冰冷潮湿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噗噗”声,修长的脖颈弯成一个近乎折断的弧度,巨大的喙喙颤抖着,轻轻触碰着艾丽莎冰冷的手背,又猛地指向她胸前那致命的恐怖伤口。
雨果的身体僵住了,他的目光穿透面具的缝隙,死死地钉在艾丽莎胸口那狰狞创洞上,少女的脸色己是一片死灰,嘴唇泛着青紫,每一次微弱的吸气都带着血沫的泡沫,仿佛下一秒那纤细的丝线就要彻底崩断,但更让雨果如坠冰窟的,是艾丽莎脚边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存在’。
那是一个身披漆黑斗篷的身影,此刻正无声无息地矗立在那里,兜帽的阴影深不见底,完全吞噬了面容,只留下纯粹的虚无,一柄巨大得不成比例的镰刀斜倚在它身侧,那镰刀的刃并非金属,而是由流动的黑暗构成。
那是‘死神’。
死神的指骨正轻轻搭在艾丽莎冰冷的手腕上,仿佛在丈量着那即将流逝殆尽的生命之沙。
雨果的拳头在身侧猛地攥紧,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黑色的皮手套被绷紧到极限,面具下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而艰难。¨x~x,s/w!k_.¨c¨o·m!
犹豫了片刻,终于,在达尔那无声的悲鸣几乎要撕裂空气的刹那,雨果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他无视了那几乎要冻结灵魂的凝视,无视了那柄仿佛随时会挥下的黑暗之镰,半跪在艾丽莎身边,颤抖着再次打开了那深色的水晶瓶。
粘稠的药膏被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艾丽莎胸前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边缘,药膏接触血肉的瞬间,艾丽莎濒死的身体却猛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就如同神迹再现,那破碎的肌肉组织开始疯狂地蠕动、生长、弥合,断裂的胸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心脏外破裂的薄膜被新生的组织覆盖,致命的创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收缩、平复。
而艾丽莎脸上那令人心悸的死灰色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真实的红润,她胸腔的起伏变得明显而有力,虽然依旧微弱,但那己经意味着艾丽莎脱离了生命危险。
看到这一幕查德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咯哒!”,约瑟芬则激动地扑到艾丽莎腿边,用湿漉漉的鼻子去蹭她恢复温度的手,黛拉发出低沉的“咴咴”声,连巴雷克那总是警惕竖立的尾巴也微微垂落,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放松。
唯有达尔,巨大的天鹅身躯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妹妹身旁,修长的脖颈紧紧贴着艾丽莎恢复生机的脸颊,喉咙深处发出压抑的“咕……咕……”声。
然而,就在这劫后余生的氛围刚刚升起的瞬间,那个矗立在艾丽莎脚边的的死神动了。
它没有愤怒,没有咆哮,只是无声无息地漂浮到了雨果的身侧,那深不见底的兜帽微微低垂,仿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