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包裹了人鱼少女，驱散了海面上属于人类的硝烟气息和那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带来的惊悸，她纤细的身影如同一条受惊的银鱼，迅速向幽暗的深海潜去，修长的鱼尾有力地摆动，搅动着墨蓝色的海水，留下串串晶莹的气泡。!我′得?书￠城¨ `最_歆?璋!結`哽*欣,快~

下潜了很深，光线变得极其昏暗，只有深海生物发出的点点幽光如同星辰般点缀在无边的黑暗中，人鱼少女的速度才渐渐放缓，她躲进一片巨大的黑色礁石丛中，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石壁，剧烈地喘息着。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上方望去，海面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只有“灰鲭鲨”号模糊的船底轮廓在深蓝的背景中缓缓扩散。

安全了。

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那张一首隐藏在惊慌阴影下的脸庞才清晰地显露出来。

并非加拉赫描述中那种苍白诡异、充满妖异魅惑的面容，也非传说里勾魂夺魄的“溺亡新娘”，那是一张极其平凡，甚至可以说有些稚气的少女脸庞。

圆润的脸颊带着点婴儿肥，鼻梁不高，嘴唇小巧而微微嘟起，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皙，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很大，圆圆的，瞳孔是清澈的蔚蓝色，此刻因为惊吓和委屈，眼眶微微泛红，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细小的水珠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她抬手，用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自己的脸颊，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那子弹撕裂空气带来的灼热气流，扁了扁嘴，蔚蓝的大眼睛里水汽更盛了。

“伊卡洛斯？”一个苍老而温和的声音从礁石丛深处传来，带着水流特有的震颤感。

伊卡洛斯猛地一惊，迅速缩回礁石后面，只见一条体型比她大上许多的人鱼缓缓游弋过来，她的鳞片呈现出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灰蓝色，光泽黯淡，鱼尾的边缘也有些破损，她的面容布满深深的皱纹，银白色的长发如同海草般在身后飘散，但那双同样蔚蓝的眼睛却依旧明亮，充满了沧桑的智慧。

“玛拉婆婆……”伊卡洛斯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x~t,i¨a~n\l*a`i/.`c/o,m·

被称为玛拉的老人鱼游近，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过伊卡洛斯冰凉的手臂，目光锐利地扫过她完好无损的身体，最后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

“刚才那声巨响……是人类的武器？”玛拉婆婆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你靠近海面了？又去看那些船了？”

“我……我只是……”伊卡洛斯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我看到了一艘很大的船……然后……然后在那船的边上，有一个人……一个男人……”

她抬起头，蔚蓝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天真的、混合着羞涩和兴奋的光芒。

“他……他长得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类！真的！他的头发颜色很特别，眼睛……在黑暗里好像会发光一样！他站在那里，好像在抽烟……火光一闪一闪的……”

伊卡洛斯的声音渐渐轻快起来，仿佛忘记了刚才的惊吓。

“然后……然后他看到我了！我就……我就站起来跟他打招呼……我还给他唱了我们欢迎远客的歌谣……我想他一定会喜欢的……”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落下去，带着浓浓的委屈和不解。

“可是……可是船上有另外一个人……他……他突然就拿出了一个会喷火的东西！好响！好可怕！差点打到我……我就……我就赶紧跑回来了……”

玛拉婆婆静静地听着，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深深的沉重，她伸出苍老的手，轻轻擦去伊卡洛斯睫毛上挂着的泪珠。

“傻孩子……”玛拉婆婆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叹息，“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靠近人类的船，更不要……对他们抱有幻想。”

“可是……可是那个男人看起来不像坏人……”伊卡洛斯急切地辩解道，蔚蓝的眼睛里充满了固执，“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眼神……很特别……”

“眼神？”玛拉婆婆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那弧度在她苍老的脸上显得格外深刻，“伊卡洛斯，人类的眼神……是最会骗人的东西，他们的贪婪、残忍和背叛，都藏在漂亮的眼睛后面。,墈′书?君, /唔?错?内!容+”

她游近一些，灰蓝色的鱼尾轻轻摆动，带起细微的水流。

“你的父母……我的孩子……他们当年，也是被一艘‘看起来不像坏人’的渔船吸引过去的……”玛拉婆婆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刻骨的痛楚，“那船上的人，对着他们笑，丢下食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