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鹰的脚步踏碎了兵工厂大门内凝结的薄冰,“咯吱”声在骤然空旷下来的巨大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盖过了远处日军俘虏的哭嚎和抗联战士的呵斥声。!g+u+g+e\y/u_e!d?u·.?c.o?m·他穿过门洞,仿佛从凛冬的肃杀步入了一个钢铁巨兽冰冷的腹腔。
枪械总装车间。高耸的穹顶下,是望不到头的生产线骨架。巨大的冲压机、车床、铣床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狰狞的阴影。传送带蜿蜒如蛇,上面残留着未完成的枪管、弹夹和冰冷的金属碎屑。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金属粉尘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铁锈味。这是战争机器的巢穴,曾经日夜不休地为侵略者锻造獠牙利爪,如今只剩下死寂与冰冷。
墨离鹰的目光扫过这片庞大的工业废墟。他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手,穿透冰冷的钢铁和凝固的空气,捕捉着更深层的东西——不是溃兵的恐惧,而是某种潜藏的、带着恶意与贪婪的窥视。是那些藏在机器阴影里、试图蒙混过关的原技术军官?还是被吉本贞次提前安插的死硬分子?亦或是……山城方面迫不及待伸过来的黑手?
“鹰头!”一个矫健的身影从侧面一台巨大的龙门吊后闪出,是**雾蛇**。她依旧裹着厚重的抗联棉衣,但动作利落,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西周,手中端着一支加装了简易消音器的波波沙冲锋枪。“里面基本肃清,残留的守卫和几个想搞破坏的工程师都‘处理’了。按照您的指示,核心设备和图纸库都封存了。”
墨离鹰微微颔首,脚步未停,径首走向车间最深处那面异常厚重的、布满铆钉的合金大门。那是通往核心弹药装配区和绝密资料库的通道。雾蛇快步跟上,低声道:“铁砧带着医疗组在清理侧翼的‘马厩’(指细菌战关联区域),初步报告……很糟。¨幻~想′姬? ^首\发.冰爪在制高点,视野覆盖全厂区。杨司令在处理俘虏和外围布防。”
“杨司令的伤?”墨离鹰的声音依旧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柏林归墟之力的反噬和经脉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被他强行压制在平静的表象之下。
“冻伤复发,老烟枪留下的旧伤也在作痛,但他不肯休息。”雾蛇语气里带着敬意和担忧,“他坚持要亲眼看着这里交接完毕。”
两人停在合金大门前。门上残留着暴力破坏的痕迹——锁芯被某种高温切割工具精准熔断。显然是雾蛇的手笔。墨离鹰伸出右手,没有去推门,而是轻轻按在冰冷粗糙的门板上。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精神力场如同水银般渗透进去。片刻,他收回手。
“里面有活物。不止一个。心跳很快,呼吸刻意压制。”他平静地陈述。
雾蛇眼神一凛,枪口瞬间抬起对准门缝:“我去解决。”
“不必。”墨离鹰左手微动,那枚刚刚擦拭干净的帝国马克银币再次出现在指间。他没有看门,目光反而投向车间上方布满管道的幽暗角落,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钢铁的阻隔:“三秒。自己走出来,或者我‘请’你们出来。”
死寂。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声音。
一秒…两秒…
“哐当!”一声,角落一个看似废弃的维修通道盖板被猛地推开!两个穿着沾满油污工装、脸色惨白如鬼的中年男人连滚爬爬地摔了出来,双手高举过头顶,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饶命!大人饶命!我们…我们只是技术员!是被迫留下的!吉本…吉本贞次逼我们看守核心区!我们什么都没做啊!”其中一个带着金丝眼镜、头发稀疏的男人语无伦次地哭喊,标准的日语。+鸿*特¢暁_税′惘¨ /已.发,布′罪,薪~璋¨截^
墨离鹰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解剖刀,落在他们身上。生死簿在意识深处无声翻动,几行模糊但充满罪孽的记录迅速浮现——并非首接血债,而是作为“八岐计划”在奉天军工环节的关键技术执行者,为731部队的“特殊需求”改造过生产线,优化过细菌弹的散布装置。
“三井平一郎,昭和制钢所首席冶金工程师。藤原健,特种弹药装配线主管。”
墨离鹰准确地叫出了两人的名字和身份,声音平淡无波。“你们的手上,沾的是‘马路大’的血。”
两人如遭雷击,瘫软在地,裤裆瞬间湿透,腥臊味弥漫开来。恐惧彻底击垮了他们。
墨离鹰没再看他们,对雾蛇道:“带下去,单独关押。他们的脑子比他们的命有用。”他的目光重新投向那扇合金大门,“里面还有什么?”
“除了图纸和几台关键的高精度机床,”雾蛇厌恶地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