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低头道。
“你居然还记得!”
“你不说话的时候最容易卡刺!”
她想起那时候的自己,总是闷闷地吃饭,什么都不说,有什么事也憋着,憋不住了就一个人跑去操场坐着。
那时候只有唐浩杰知道她喜欢哪个角落,冬天坐哪一边不冷,夏天哪块石板晒得刚好温暖。
“我小时候,真的很笨!”
她笑着说。
“明明很多事说出来就好了,可我偏要藏着。
非得等别人发现!”
“你那不是笨,是太小心!”
他说。
“太害怕自己是个麻烦!”
她垂下眼,没有反驳。
饭后她去洗碗,唐浩杰没拦她,只把她洗好的碗拿去擦干,一一放进柜子里。
厨房的灯光暖黄,将他们两个的影子投在瓷砖上,一大一小,静静地贴在一起,像某种默契的陪伴,不需要言语。
夜里她回房时,躺下后很久没有睡着。
她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窗,只是盯着天花板出神。
她在想,顾承砚为什么会来。
他是想见她,还是只是来看一眼,确认她是否真的如传言中那样,已经彻底不再属于他了。
她不确定。
她也不想知道。
她只是觉得疲惫。
那些年她已经习惯为他猜来猜去,试图从他模糊的态度中找出一丝可以依靠的方向。
她一次次给他机会,一次次说服自己再忍忍,也许他只是太累,只是没空顾及她。
可现在她才知道,有些人不是没空,是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
她醒来时已是凌晨三点,窗外下起了小雨,细细的雨点打在窗沿,像是有人一下一下地叩门,轻声唤她的名字。
她披上外套,站在窗前,望着前院那片泛着微光的石板地。
灯光昏暗,但她还是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站在雨里,没打伞,只一动不动地站着。
她的指尖一紧。
她想打开窗,又慢慢放下了手。
他是不是以为,只要他回来,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再一次走过去?
她不是不想走过去。
只是这一次,她更想问问自己—她还愿不愿意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被同一个人伤第二次。
屋里太静,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起伏不定。
她关了窗帘,回到床上,躺下时整个人蜷缩着。
她闭上眼。
梦里她又看见那片白色原野,她一个人走了很远很远,风从身后吹来,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