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还没完全散去，陆霆川的书房却比病房多了几分沉敛的木质香。+6\k.a!n?s¨h\u,._c￠o/m+苏晚晴攥着刚烘干的围巾站在门口，指尖还残留着羊绒的柔软触感——那是今早她来送换洗衣物时，顺手从阳台收进来的。

“进来。”

书桌后传来低哑的嗓音，苏晚晴推门时，正看见陆霆川将一份文件推回抽屉。他穿着深灰色家居服，左臂的石膏己经拆除，只剩几道淡粉色的疤痕蜿蜒在肌理分明的小臂上，那是上次为她挡刀时留下的印记。

“围巾烘干了。”她把叠得整齐的围巾放在书桌角，目光不自觉扫过桌面。青瓷笔洗旁散落着几张照片，大多是军演时的合影，唯有一张被相框框着的黑白照格外显眼——那是陆霆川穿着军校制服的样子，眉眼间还带着未脱的青涩，却己透着股不容置喙的锐利。

“随便坐。”陆霆川合上笔记本电脑，起身时带起一阵冷风。他走到饮水机旁接水，玻璃杯相撞的轻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赵天雷说，苏氏档案室的监控被人动过手脚。”

苏晚晴刚在沙发上坐下，闻言猛地抬头：“是白若涵？”

“她昨晚派人去过，不过没找到想要的东西。”陆霆川递来温水，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顿，又同时移开视线。他转身靠在书桌边，“你父亲的旧物还在整理吗？”

“嗯，明哲说加密日记的密钥可能和某个实物关联。”苏晚晴捧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上次在股东大会，白若涵提到我父亲当年的研究项目时，反应很奇怪。”

陆霆川没接话，目光落在窗外的香樟树上。秋风卷着枯叶掠过玻璃，树影摇晃间，苏晚晴忽然注意到书架第三层的缝隙里，似乎卡着什么东西。那是个深褐色的牛皮纸袋，边角己经泛黄，露出的一角像是照片的边缘。

“那是什么？”她起身时带倒了沙发旁的铜制台灯，金属底座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陆霆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没什么。”

这个反应反而让苏晚晴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她踩着书架下的矮凳伸手去够，指尖刚触到纸袋的粗糙表面，就被一股力道拉了下来。陆霆川的手掌扣在她的腰后，两人的距离骤然缩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气息。

“危险。”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苏晚晴却在落地时，从纸袋里带出来一叠照片残片。它们像被人狠狠撕碎过，边缘带着不规则的齿痕，最大的一块上，能看清半张男人的侧脸——鼻梁高挺，唇角有颗细小的痣，那是苏振邦年轻时的模样。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苏晚晴蹲下身去捡那些散落的碎片，指尖抑制不住地发抖。有张碎片上印着军绿色的衣角，另一张能看到半截军徽，最关键的一块上，是两只交握的手，其中一只戴着块老式梅花表——那是她从小在父亲床头柜上见过无数次的表，后来在整理遗物时却不翼而飞。

“这些……”她捏着碎片的手指泛白，“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陆霆川站在原地没动，夕阳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看不清表情。](μ看?.书?屋| !ˉ已μ发?布|&最~新t$章?¨节÷:“整理旧物时发现的。”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可能是以前无意中收起来的。”

这个解释显然站不住脚。苏晚晴把碎片拼在茶几上，虽然还差了好几块，却己能看出是三个人的合影。苏振邦站在中间，左边是个穿着军装的陌生男人，右边那个身形挺拔的年轻军官，眉眼间分明是二十岁左右的陆霆川。

照片里的父亲笑得温和，正把什么东西塞进陆霆川手里，而那时的陆霆川，嘴角竟带着极浅的笑意——那是苏晚晴从未见过的柔软，像初春融化的冰雪。

“这是哪一年的照片？”她抬头时，撞进陆霆川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不记得了。”他移开视线，伸手想去收拾碎片，却被苏晚晴按住手腕。她的掌心滚烫，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陆霆川，”她一字一顿地说，“你认识我父亲，对不对？你们不仅认识，还有很深的渊源。”

书房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陆霆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抽回手从烟盒里抽出支烟，却没点燃，只是夹在指间转着。“你父亲是苏振邦，前苏氏集团董事长，这些公开资料里都有。”

“那你告诉我，”苏晚晴拿起那块印着梅花表的碎片，“这块表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和他的合影里？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