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要回去了？”

“媳妇……”他蹲下身，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尖都在发颤，“是紧急任务，规定……”

“我知道。”王非晚打断他，抽回手抹了把脸，努力想扯出个笑，嘴角却僵得厉害，“你是军人嘛。”

最后几个字轻得像叹息，却像针一样扎进刘白心里。

他望着她苍白的脸，望着她眼底那片强压下去的失落，突然恨起这身穿了多年的制服——它让他荣耀，也让他在最该留下的时候，只能选择转身。

他多想告诉她“不，我不走”，可胸腔里那句到了嘴边的话，被“军人天职是服从命令”几个字死死压住，咽得他喉咙生疼。

他看见王非晚己经睁开了眼，那双总是水汪汪的眼睛此刻像蒙了层雾，定定地望着他，没哭，也没闹，就那么看着，看得他心头发紧。

“就……去去就回。”他走过去，蹲在床边，伸手想碰她的脸，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最后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被角，“任务结束马上回来，好不好？”

王非晚没点头，也没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眨了眨眼，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声音轻得像叹气：“嗯。”

那一声“嗯”里，藏着多少委屈和不舍，刘白听得清清楚楚。

他猛地站起身，不敢再多看她一眼，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关门的瞬间，听见屋里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他心里最软的地方。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亮起又熄灭，他攥紧了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那个未接来电的界面。

海风的咸腥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可此刻他只想掉头回家，把那个缩在床上掉眼泪的人重新搂进怀里，告诉她“不去了，什么都没你重要”。

但他不能。

出租车在楼下等了很久，司机按了两声喇叭。

刘白最后看了眼楼上那扇紧闭的窗户，咬了咬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次，那扇窗户再也没有为他偷偷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