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目光先往他腰上扫,眉头微蹙:“那也不能乱动。”
“可不是嘛。”他顺着话头往下接,眼睛却亮起来,“不过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忽然就觉得……好像没那么僵了。”
见她不理他。
刘白像鼓足勇气的幼兽,轻轻碰了碰她垂在身侧的手。
王非晚的手倏地往回缩了半寸,却没完全躲开,指尖擦过他的指腹,留下点微凉的触感。
“想喝水。”他找了个由头,声音放得更柔,带着点刻意的示弱。
王非晚果然起身去拿桌上的保温杯,倒了半杯温水递过来。
他没接,反而微微仰头,示意她喂。
她瞪了他一眼,眼里却没什么火气,终究还是把杯子凑到他嘴边。
温水滑过喉咙时,刘白的目光一首落在她脸上。
灯光下能看清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想来这几天也没睡好。
他忽然觉得那圈绷带勒得慌,闷声说:“其实绷带缠得太紧了,有点喘不上气。”
王非晚立刻放下杯子,伸手想去解绷带,指尖刚碰到布料又顿住,抬头看他:“能拆吗?医生让不让?”
“你拆就没事。”他笑得狡黠,见她皱眉要骂,又赶紧补了句,“真的,白天护士说松松也行。”
她半信半疑地解开结,一圈圈绷带松下来,露出底下其实只缠着薄薄一层纱布的腰。
王非晚的手停在半空,眼神瞬间沉下去,又气又恼地瞪他:“刘白!”
“别气别气,”他赶紧抓住她的手腕,掌心滚烫,“我错了,但你看,你这不是担心我吗?”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王非晚的肩膀慢慢垮下来,声音低得像叹息:“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伤开玩笑。”
“再也不了。”他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发顶,“以后不管有事没事,都第一时间告诉你,好不好?”
他顺势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想缩,却被他攥得牢牢的。
刘白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亮得很,像落了星子:“不装了,真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就是想让你再来看看我。”
王非晚的手腕被他攥着,那点滚烫的温度顺着皮肤往骨缝里钻,连带着心跳都乱了节拍。
她想抽手,指尖却不小心蹭过他手背上的薄茧——那是他常年训练磨出来的,以前她总爱摩挲着那片粗糙,说这是他的“勋章”。
“谁稀罕来看你。”她别过脸,声音闷在喉咙里,却没再用力挣。
刘白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触的手腕传过来,像温水漫过脚背。
他慢慢松开手,却没让她彻底抽离,指尖转而勾住她的小指,轻轻晃了晃,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那我稀罕让你看。”他说得坦诚,眼睛亮得惊人,“非晚,以前是我不好,总爱逞能,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王非晚的睫毛颤了颤,没接话。
空气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王非晚垂着眼,看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自己的小指,像只耍赖的小狗。
那点力道很轻,却让她怎么也狠不下心甩开。
“媳妇?”
她还是没看他,却从喉咙里挤出个极轻的“嗯”,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落进刘白耳朵里。
他心里一松,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指尖顺着她的手背慢慢滑上去,重新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次她没躲,任由那点滚烫的温度,一点点熨帖着心里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