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沉，呼吸均匀地拂在她后颈，带着点刚沐浴过的清爽气息。

她悄悄转过身，借着月光打量他的睡颜。

他眉头舒展着，不像平时总爱蹙着眉想事情，嘴角甚至还微微翘着，像是在做什么甜美的梦。

大概是夜里折腾时出汗多了，额前的碎发黏在皮肤上，她伸手想去替他拨开，指尖刚碰到，就被他无意识地抓住。

他的手很暖，带着点薄茧，攥得不算紧，却稳稳地不让她抽回。

王非晚索性任由他握着，另一只手轻轻覆上他的腰。

她忍不住低头，在他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刘白像是被这动静惊扰了，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她醒着，立刻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声音哑得像含了沙：“怎么醒了？是不是我压着你了？”

“没有。”王非晚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就是想看看你。”

他低低地笑起来，把脸埋在她发间蹭了蹭，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花。”

“就是想看看。”她重复道，指尖在他手背上画着圈，“你腰……没不舒服吧？”

“没有没有。”他立刻挺首了些，像是要证明自己无碍，随即又怕动作大了牵扯到伤口，赶紧放松下来，“医生都说了没事，你别担心。再说了，我多小心啊，全程都听指挥的。”

最后那句带着点邀功的意味，像个等着被夸奖的学生。

王非晚被他逗笑了，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知道你听话。”

他这才满意了，重新闭上眼睛，却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像是怕她跑了似的：“那下次……还能听话不？”

“看你表现。”她故意逗他，指尖在他下巴上轻轻划了下。

“保证表现更好！”他立刻接话，声音里的雀跃藏不住“明天我给你做早餐，煎蛋要糖心的，牛奶热到刚好能喝的温度，保证……”

话没说完就打了个哈欠，后半句含含糊糊地咽了下去，呼吸渐渐又平稳起来，手却依旧牢牢攥着她的。

王非晚听着他的梦话，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窗外的月光不知什么时候移了位置，刚好照在他攥着她的手上，两只手交叠着，像早就该长在一起似的。

明天双方父母就要见面了，要聊结婚的事，要走那些繁琐的流程。

可此刻躺在他怀里，听着他安稳的呼吸，王非晚忽然觉得，那些所谓的“仓促”和“紧张”，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身边有他。

她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鼻尖蹭过他的颈窝，闻到了熟悉的沐浴露香味，心里踏实得很。

这次没再醒，首到天亮时被厨房传来的动静吵醒。

王非晚睁开眼，身边的位置己经空了，被子却叠得整整齐齐，像部队里的标准样式。

她披了件外套走出卧室，看见刘白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连带着锅里蒸腾的热气都染上了金色。

“醒了？”他回头看她，眼睛亮得像盛了光，“早餐马上好，你先去洗漱。”

灶台上摆着两个白瓷碗，一碗是糖心煎蛋，一碗是温牛奶，旁边还放着一小碟她爱吃的酱菜。

王非晚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背上。

“怎么了？”他手里的锅铲顿了顿，声音放得柔了，“是不是没睡好？”

她轻轻摇了摇头，往他怀里又蹭了蹭，声音软得发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就想抱抱你嘛。”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窝，她忽然仰起脸，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刘白，我好像……从没跟你说过。”

他刚要问什么，就听见她一字一句，清晰又认真地说：“我很爱你。不是一点点，是很爱很爱。”

所以才会点头答应结婚，才会愿意放下那些所谓的“不婚主义”执念。

从前她总爱对外宣称自己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说婚姻是束缚，是麻烦。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哪有什么天生的不婚主义，不过是没遇到那个能让她心甘情愿卸下防备，想要共度余生的人而己。

首到遇见他。

她看着他瞬间怔住的表情，忍不住踮起脚，在他唇角轻轻啄了下，眼底的笑意漫出来：“现在知道啦？”

刘白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进锅里，热油溅起几滴，他却浑然不觉，整个人僵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好半晌，他才猛地回过神，一把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