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
不管被箭雨射杀多少,总会有人补上,不光藤牌手被轻骑点射死多少,军阵却丝毫不乱。
甚至阵中还能看到在安全区域轮番修正的一个个千户所。
別说放以前了,征战这么多年,多尔袞从未见过军纪如此严明的部队。
哪怕当年的白杆兵和浙兵都不如!
相比起来,西翼打著顺字大旗的李过部就不堪许多。
仅仅五千清军的衝击,就让李过部有些挡不住,如果不是李过手下的万名老营骑兵战力还在,就以那两万步卒的战斗力,恐怕一下就被清军凿穿了。
多尔袞轻声感嘆道,“代善死的不冤啊。”
范文程疑惑道,“礼亲王不是被俘了吗?皇帝应该不敢杀他吧。”
多尔袞摇摇头,“不,他已经死了,在他被俘的那一刻,就死了。”
“传令阿山,巴牙喇护军冲一阵,能破开南军战阵就继续打,破不开就等明日。”
说罢扭头便走,反正他所想要的信息已经得到了,也不求今天会有什么战果。
两千超重甲骑兵属於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如果真让他们衝起来,恐怕戚家军也会损失颇重。
但重甲骑兵这东西,不光多尔袞有啊。
朱由检也有,而且更加精锐。
虽然当时的三千五百玄甲骑,此刻只剩了八百可战之士,但战力尚在。
人数只差了一倍的情况下,挡下两千重甲骑兵和喝水一般简单。
而且还因为玄甲骑练到极致的马槊战技,两千重甲骑兵竟然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只能用自身的三层重甲在阻挡。
这是朱由检第一次和满清八旗摆开阵势,没有阴谋,没有奇计,只有依靠硬实力,打出的堂堂正正会战。
战事激烈到昏天黑地。
日头西斜时,喜峰口外的原野已变成修罗场。
明军和清军的伏尸铺了一地。
双方甚至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同时作响的鸣金声在战场上迴荡。
明军车阵前堆积的尸首高达丈余,镶黄旗的织金龙纛斜插在尸堆顶端,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
多尔袞望著远处城头晃动的火把,突然对范文程笑道,“范先生可还记得萨尔滸?”
“奴才记得。”范文程轻捋辫梢,“当年老先王分进合击,利用明军內部猜忌,左右不顾前后之漏洞,一举大胜.”
“没错,当时南人互相猜忌,现在南人就不猜忌了吗?”
“这……”
“要不是有南朝皇帝这根定心骨在,明军还是一盘散沙!”
“传令谭泰泰。”多尔袞话锋一转,“让他带十个牛录换上明军衣甲,三日內必须穿过居庸关。”
“这边也用不到多少人,再分镶黄旗两个固山出去吧,去周围溜达溜达。”
说著,他摘下缀著东珠的暖帽,任夜风吹散额前乱发,“朱由检不是要做铁壁,要做擎天白玉柱吗?本王便让他看看什么叫狼崽子是养不熟的。”
……
一夜无话,第二日两军如同昨日一般,继续列阵。
而在一声声更鼓声中,朱由检也从床榻上起身。
在他面前,已经堆了厚厚一迭急报。
摊开最上方的奏摺,史可法的字跡力透纸背,“水师已过通州,五月三日夜前必至!”
今天是五月二日,也就是说京师那边还要在坚守两个白天。
朱由检当即从奏摺堆中翻出倪元璐的请援信,將史可法的原话写上,而后立马有內侍转交给夜不收。
第二份塘报是张世泽的,只是看完之后,朱由检却有些疑惑。
镶蓝旗主力竟在锦州化整为零,数十支千人队正沿著奴鲁儿虎山向南浅进。
张世泽询问要不要追击。
朱由检考虑再三,迟迟不能下笔。
镶蓝旗都已经撤走了,不回防盛京,却反过来重新南下?
那你当时走什么?
而且还没走大路,化整为零,潜入大山之中。
很明显就是要避开广寧卫的张世泽部,从大山中来掏自己屁股。
可大山里路况那么难走,就算女真是从白山黑水间走出来的,在山里行军,速度也要大打折扣,还带不了多少马匹和輜重。
没了战马,清军又如何发挥超强机动性?
正想著,耳边传来急呼。
“陛下!黄总镇请调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