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召唤援兵。
“营总!那老狗吓晕了!”一个斥候指着瘫软在火药桶旁、裤裆湿透的钱府管家。
“泼醒他!”赵铁山狞笑,“让他好好看着!再不说实话,下一个塞火药桶的就是他!其他人,仔细搜!把这条破船给我翻个底朝天!”
磐石谷棱堡议事厅。
简陋的木桌,几把粗糙的椅子,墙壁上还残留着激战时刀砍斧劈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与潮湿泥土混合的味道。这里的气氛,比外面阴冷的雨幕更加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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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远被两名眼神锐利如鹰隼、按刀而立的磐石亲卫“请”了进来。他努力维持着脸上那份属于江南名士的从容与矜持,但微微发白的脸色和下意识避开血迹斑斑地面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他从未置身于如此充满原始杀伐气息的“厅堂”。
陈默就坐在主位,没有起身,甚至没有抬眼看他。他手中把玩着那份泥金名帖,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个葫芦花押,仿佛在研究一件有趣的古董。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只有雨水敲打棱堡石壁的单调声响,一下下敲在周文远紧绷的神经上。他感觉像是被丢进了猛兽的巢穴,无形的压力让他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咳…”周文远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有力,“在下周文远,见过陈指挥使。/山?芭·看^书\罔_ _埂′鑫~罪?全-指挥使力挫鞑虏,保境安民,实乃……”
“客套话省了。”陈默终于抬起头,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穿了周文远强装的镇定。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周先生顶着东林印记,在磐石谷尸骨未寒、血痕未干之时,千里迢迢从江南赶来。想必不是为了说几句恭维话,或者送几车劳军的米粮吧?”
陈默将那枚名帖轻轻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却如同重锤敲在周文远心上:“这葫芦花押,看着眼熟。赫图贝勒的密信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周先生,你,或者说你背后的‘阁老’,是替谁来传话?建虏?还是…想看看我磐石军,还剩几口气?”
周文远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万万没想到,陈默竟如此单刀直入,更可怕的是,对方竟然认得那个隐秘的花押,还直接点出了赫图!这完全打乱了他预想中步步为营、以势压人的节奏。磐石军的情报能力,远比他预估的可怕!
“指…指挥使明鉴!”周文远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意识到任何虚与委蛇都是致命的,“在下…在下此来,实是为贵军安危,为天下大局计!建虏势大,席卷北地,其锋锐不可挡!朝廷…朝廷困于流寇,左支右绌!钱阁老等江南诸公,忧心如焚!”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语速加快:“阁老的意思是…与其坐等建虏南下,玉石俱焚,不如…不如暂时虚与委蛇!贵军骁勇,若能假意归顺,或与赫图贝勒达成某种…默契,引建虏主力西向,先剿流寇!此乃‘联虏平寇’之上策!既可保江南半壁,亦可为贵军赢得喘息之机!阁老承诺,江南必全力支持贵军所需,钱粮军械,不在话下!待驱除流寇,天下稍定,再合力北伐,光复河山!此乃为国为民之良策,望指挥使三思啊!”
一番话说完,周文远感觉自己后背都湿透了。他紧紧盯着陈默的脸,试图从中捕捉一丝意动或犹豫。然而,他只看到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上,冰封般的表情没有丝毫融化,反而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起一种让他骨髓发冷的…嘲弄与杀意!
伤兵营内,气氛压抑而哀伤。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难以消散的血腥气。
苏婉清躺在简陋的草席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透支精神力的巨大反噬,加上无意间涌入的、来自陈默灵魂深处的那些恐怖而混乱的未来记忆碎片,让她陷入了极深的昏迷。
她秀气的眉头紧紧蹙着,仿佛在噩梦中挣扎。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发出细若蚊呐、断断续续的呓语,破碎而混乱:
“…火…好大的火…铁兽…在燃烧…扭曲…尖叫…”
“…屏幕…冰冷的光…数字…在跳动…红色的…警告…”
“…指令…代码…清除…目标…锁定…不…不要…”
“…眼睛…猩红的…眼睛…它在看着…看着一切…‘红莲’…它在低语…‘红莲’…启动…”
旁边的老医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