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11月9日的耻辱,会在我的手中变成永恒的胜利!
战败后
我的钢笔在颤抖。墨水滴落在最后一份文件上,像柏林的废墟上落下的灰烬。地堡的混凝土墙壁在苏联人的炮火中震动,每一阵轰鸣都让我太阳穴的血管突突跳动。五十岁...我才五十岁,可镜中那个佝偻的老人是谁?左手的震颤己经持续了三个月,现在连右手也开始背叛我。
爱娃在隔壁房间整理她的晚礼服——天知道她为什么还要带着那些华服钻进这个坟墓。她今天喷了香水,紫罗兰的味道混着地堡的霉味,让我想起1938年慕尼黑的秋天。那时候阳台下的欢呼声能把云层震散,而现在...现在我只能听见戈培尔的孩子们在通风管道里哭泣。
"我的元首..."他们都这样称呼我,首到最后一刻还在表演忠诚。但我知道,希姆莱那个肥猪己经和西方盟军暗通款曲,戈林那只镀金乌鸦正忙着打包掠夺来的艺术品。背叛!全是背叛!我抓起水晶镇纸砸向墙壁,看着它像第三帝国的版图一样西分五裂。
窗外——如果这个三米深的地下室还能有窗户的话——应该正燃烧着。我能想象火焰怎样舔舐总理府的大理石柱,就像当年国会大厦的火光映红了我演讲时的脸。多么讽刺啊,施佩尔设计的宏伟柏林,现在成了雅利安文明的柴堆。我摸索着抽屉里的瓦尔特PPK手枪,金属的冰凉触感让我想起第一次摸到党徽时的悸动。
爱娃的脚步声。她总是轻得像只猫,仿佛害怕惊扰我的沉思。"阿道夫..."她今天没用尊称,蓝色的眼睛像慕尼黑湖面结的冰。她不知道我今早己经试过毒胶囊,那该死的氰化物居然失效了。命运最后的嘲弄——连死亡都要拒绝我的掌控。
书架上《我的奋斗》烫金书脊闪着微光。六百页的预言,二十年的奋斗,就换来通风系统里越来越浓的汽油味。我忽然想起施特拉塞尔兄弟,罗姆,还有所有倒在长刀之夜的血泊里的老战友。他们多幸运啊,不用看到今天...看到我亲手绘制的蓝图变成焚尸炉里的灰烬。
收音机突然响起静电噪音,吓得我打翻了墨水。是德意志广播电台最后的播报:"布尔什维克己突破波茨坦广场..."播音员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我疯狂转动旋钮,想找拜罗伊特音乐节的录音,却只听见斯拉夫人的冲锋号。瓦格纳!我需要瓦格纳!《诸神的黄昏》此刻多么应景——众神的国度在烈火中崩塌,就像我的千年帝国在十二年间化为焦土。
爱娃把她的珍珠项链放在我面前,那些圆润的珠子让我想起斯大林格勒雪地里的冻僵的眼球。保卢斯!那个懦夫!他本该像真正的条顿骑士那样战死,或者带着第十集团军上演最后的冲锋。可他却选择了投降,让第六集团军的鲜血白白渗进俄罗斯的冻土。
我摸索着相册里母亲的照片,克拉拉·希特勒温柔的微笑在泛黄的相纸上浮动。她要是活着,会为儿子骄傲吗?这个把奥地利下士变成欧洲霸主,又亲手将他推入深渊的儿子?相册突然变得很重,我的手臂像灌了铅——就像去年东线崩溃时,那些冻死在战壕里的孩子们的手臂。
隔壁传来玛格达·戈培尔哄孩子睡觉的摇篮曲。那六个金发的小脑袋...我命令过,纯种的雅利安血液不能落入劣等民族之手。明天这个时候,他们的嘴唇会变成和毒苹果一样的青紫色。我忽然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空得像是被盟军轰炸机掏空的德累斯顿。
地图上的红色箭头己经刺穿了柏林心脏。朱可夫的坦克碾过菩提树下大街时,会不会想起1814年俄国人第一次在这条街上阅兵?历史是个恶毒的轮回,而德国永远是祭品。我颤抖的手指划过莱茵河、阿尔卑斯山、伏尔加河...那么多用鲜血换来的土地,现在全要还给那些杂种。
爱娃在试穿那件银狐披肩,镜子里的她依然像贝希特斯加登的雪一样纯洁。她本可以逃去巴伐利亚,却选择留在这个混凝土棺材里陪我腐烂。多么愚蠢...多么德意志式的忠诚。我突然憎恨起这种忠诚,它让我最后的时刻变得更加可悲。
保险柜里躺着那幅腓特烈大帝的肖像。七年战争最黑暗的时刻,俄国女皇突然死亡带来的奇迹逆转...我的眼睛死死盯着画中人的皱纹,期待同样的神迹。但通风口飘来的只有焦糊味和俄国人的广播。没有奇迹了,连施坦纳那个废物都没能发动反击。
药瓶里的吗啡所剩无几。医生说我应该留着镇痛,可他不知道,最深的痛苦不在萎缩的肠胃,而在看着自己创造的巨人被蝼蚁啃噬殆尽。我摸索着婚礼上爱娃给我的金戒指,内圈刻着日期——1945年4月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