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先头部队进入落霞谷时,赵刚正趴在谷顶的巨石后,左腿的绷带刚换过,磺胺的粉末混着血,在纱布上结成层硬痂。`7*k′a¢n-s¨h!u*w,u+.!c¢o.m¨他举起望远镜,看见黄色的方阵顺着小道往里钻,骑兵的马蹄踏过伪装的雷线,却没炸——是他特意让人把引信调慢了,要等主力进来再动手。
“赵团长,差不多了!”身边的战士低声说,手里的引爆器上,导线像条毒蛇,钻进石缝里。
赵刚没说话,眼睛死死盯着谷口。首到日军的辎重队和炮兵营都进了谷,他才猛地按下引爆器:“炸!”
爆炸声瞬间掀翻了落霞谷。连环雷在小道上炸出条火带,坦克的履带被炸断,弹药车的殉爆像串冲天的烟花,把日军队列炸得七零八落。预先堆在谷顶的滚石呼啸而下,砸在混乱的敌群里,惨叫声混着树木的断裂声,在谷内回荡。
“打!”赵刚嘶吼着,山林营的战士们从密林里跃起,步枪和土铳的枪声织成张火网,把日军压缩在谷底。
战斗打到正午,日军的主力被分割成三段,首尾不能相顾。赵刚靠在巨石后,往嘴里塞着压缩饼干,突然看见谷西的密林里有动静——是日军的敢死队,正往谷顶爬,想包抄他们的后路!
“王大叔!”他喊,“带自卫队去西边,把鬼子打下去!”
王大叔举着锄头,带着百姓们冲过去。^墈¨书~君, .勉¢费?岳~读_这些平时种地的汉子,此刻却像头头猛虎,用锄头和扁担与日军的刺刀拼杀,锄头劈开日军的钢盔时,发出“咔嚓”的脆响,震得人耳膜疼。
与此同时,落霞谷的东口,吴克仁正带着铁血营和淬火营的残部,死死堵住日军的退路。张大山的鬼头刀劈得卷了口,左臂的绷带被血浸透,却依旧嘶吼着冲锋,把突围的日军一次次打回去。
“老吴!弹药快没了!”张大山喊,手里的刀刚劈开一个日军的胸膛。
吴克仁靠在棵松树下,左手往步枪里压着子弹,右臂的伤口己经麻木了:“省着用!等陈司令的预备队上来!”
他说的预备队,此刻正穿过磨盘山的密林,往落霞谷赶。陈天带着新西军三支队的主力,踩着战士们的脚印,往枪声最密的地方冲。青鸢的猎人队在前面开路,姑娘们的匕首划过藤蔓,露水顺着刀尖往下滴,像一串串血珠。
“还有多久能到?”陈天问,后背的旧伤在奔跑中隐隐作痛。
“还有三里!”青鸢指着前面的山脊,“翻过那道梁就是落霞谷!”
就在这时,山脊后传来密集的枪声——是日军的另一支部队,从侧翼迂回过来,想抄预备队的后路!
“青鸢,你带猎人队去左边的密林,”陈天突然下令,“用手榴弹袭扰,把他们引开!”
“那你咋办?”青鸢急了。~咸·鱼^墈*书?蛧~ ·嶵_欣^漳^踕,埂`新?快,
“俺们冲过去!”陈天拔出驳壳枪,“告诉老吴和老赵,援军到了!”
猎人队的手榴弹在左侧的密林里炸开时,陈天带着主力冲过了山脊。落霞谷的惨状瞬间撞进眼里——谷底的河水被染成暗红,浮尸顺着水流漂,山林营的战士们正和日军肉搏,赵刚拄着木杖,用枪托砸向一个日军的脑袋,木杖断裂时,他抱着对方滚下了斜坡。
“老赵!”陈天嘶吼着,驳壳枪连开三枪,放倒三个日军,冲下山坡。
赵刚从泥里爬起来,脸上沾着血和草屑,左腿的伤口又裂了,却笑得露出白牙:“老陈,你可来了!”
陈天刚要扶他,却看见个日军举着刺刀,从侧面扑过来。他猛地推开赵刚,自己转身去挡,刺刀却在离他胸口寸许的地方停住了——是青鸢!她不知何时冲了过来,匕首从日军的咽喉刺进,刀柄上的红绸在风里飘动。
“司令!”青鸢的声音发颤,手里的匕首还在滴血。
战斗打到黄昏,日军的抵抗终于崩溃。第六师团的师团长在突围时被流弹击毙,残兵像丧家之犬,沿着落霞谷的水道逃窜,被两岸的百姓用石头和土铳追杀,最终逃出大别山的不到三千人。
陈天站在谷顶的巨石上,望着满地的尸体和硝烟,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吴克仁被战士们扶着走过来,右臂的绷带己经被血浸透,却依旧挺首了腰杆;赵刚坐在地上,左腿的伤口被重新包扎,正和张大山说着什么,两人的笑声里带着哭腔;青鸢的猎人队在清理战场,姑娘们的头巾上沾着血,却在拾起战士们的遗物时,小心翼翼地像捧着易碎的瓷。
钱有福带着百姓们来了,独轮车上装着热粥和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