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可引年小姐前往瑞昕居给福晋请安。”
沈清这才重新看向年世兰,语气平淡:“既然来了,按规矩,该去给福晋请个安。崔嬷嬷会引你过去。”
他甚至没有询问年羹尧的意见,仿佛这是天经地义、无需讨论的程序。
年羹尧的心脏猛地一缩!
让世兰单独去见福晋?!
那深宅后院,是福晋乌拉那拉·宜修经营多年的地盘,他几乎能想象到那位以贤德著称实则深不可测的福晋,会用怎样审视的目光打量世兰。
他再也忍不住,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和一丝僭越的阻拦:“王爷!世兰年幼,不懂深宅规矩,性子又跳脱,恐言行无状,冲撞了福晋!奴才恳请……”
“亮工多虑了。”
沈清淡淡地打断他,“福晋最是宽和明理,不过是循例见见下属家眷,说几句闲话罢了,何来冲撞之说?”
“况且,本王这里,还有几件关于西北军屯与盐税勾连的紧要军务,需与亮工细细参详。让世兰姑娘先去拜见福晋,也免得她在此枯坐,听得无趣。”
王爷抬出这个理由,不仅是命令,更是赤裸裸的警告:军国大事当前,你年羹尧若再因私事推三阻西,便是轻重不分,不识大体。
年羹尧藏在袖中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对妹妹的担忧撕扯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艰难地低下头,声音干涩嘶哑:“是……奴才……遵命。”
他转向年世兰:“还不快谢过王爷恩典,跟着崔嬷嬷去见福晋,切记,谨言慎行!听明白了吗?”
年世兰有些茫然地点点头。
她不明白哥哥为何如此紧张,不就是去见见西福晋吗?
她对着沈清再次福身:“世兰谢王爷恩典。”
然后,在年羹尧目光注视下,跟着门口那位面容和善的崔嬷嬷走了出去。
临出门前,她还努力对年羹尧挤出一个“放心”的笑容,却不知这笑容落在年羹尧眼里,更添了十分的揪心。
书房内,只剩下沈清和年羹尧两人。
沈清缓缓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大西北舆图前,负手而立,背对着年羹尧。
沉默了数息,他才开口:
“亮工,关于肃州军屯私贩盐引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