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着膝盖，对前排的侍卫长吩咐：“给斯德哥尔摩使馆发报，备三间上等套房，用帝国工业集团的名义。既要能俯瞰博览会会场，又得避开英国使馆的视线，别让那些殖民地的狐狸觉得我们在刻意安排。”

侍卫长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点头应道：“是。那……瑞典提亲的事，需要提前和王室敲定细节吗？”

威廉三世望着窗外掠过的雾中街景，语气平淡的说道：“英格丽德公主确实不错。”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军装袖口的金线：“得到一位王后，能堵住贵族的嘴；能安百姓的心；能把瑞典彻底绑在德意志的战车上；顺便还能让殖民地那些人觉得有机可乘……”

侍卫长迟疑了一下，还是从后视镜里补充：“陛下若是对公主并无心意，不必勉强……”

威廉三世突然划燃火柴，火光在他眼底跳了跳，映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他点燃香烟，烟雾漫过他的侧脸，声音透过雾霭般的烟圈传来：“王室联姻，本就由不得个人喜恶。”

说罢，他抬眼看向后视镜，目光在镜片里与侍卫长撞了个正着，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况且，你怎么知道，我对她就没有一点真心？”

烟雾缓缓散开，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是政治算计，还是藏在权谋之下的心动？连跟随他多年的副官，都猜不透这年轻帝王的心思。

与此同时，威斯敏斯特教堂旁的侧厅里，丘吉尔正对着壁炉踱步。

一个穿风衣的情报官快步走进来，帽檐上的雾水打湿了地板：“先生，盯着德皇的人回来了。”

“说。” 丘吉尔头也没回。

“德皇拦住了胡佛总统，想谈贸易协议。” 情报官汇报道，“被胡佛怼回去了。胡佛说自己快下台了，管不了，还提了德国没还清的贷款，最后甩脸子走了。德皇脸都青了，站在原地骂了句废物。”

丘吉尔猛地转过身，哈哈大笑起来，手在壁炉台上拍得啪啪响：“好！好一个胡佛！我就知道，这老小子虽然治国不行，怼人的本事倒没丢！”

他笑得眼角起了皱纹：“威廉三世那副嚣张样，就该有人杀杀他的气焰！”

“还有……” 情报官想补充德皇与殖民地代表的对话，却被丘吉尔挥手打断。

“行了行了，” 丘吉尔摆了摆手，笑容还没褪下去，“一个吃了瘪的德皇，掀不起什么浪。殖民地那些人，无非是想敲点好处。让他们盯着就是。”

而此时的伦敦码头，印度土邦主的亲信己经登上了前往斯德哥尔摩的商船；南非总督的电报正通过秘密渠道发往开普敦；澳大利亚总督的秘书则在收拾行李，皮箱里装着的，除了羊毛样品，还有一本用密码写就的矿产清单。

雾中的伦敦，每个人都在按自己的心思，悄悄挪动着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