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的关切和描绘的蓝图,又让他动摇。过了许久,他才猛地抬起头,抓起酒杯一饮而尽,杯底重重砸在橡木桌面上!
“妈的!卡尔!你总是有道理!”他抹了把嘴上的泡沫,眼神里带着点无奈,但更多的是被说服后的释然和重新燃起的斗志,“行!听你的!老子去基尔,当几天‘教书先生’!不过说好了,等我的‘公牛’修好了,你的新家伙弄出来了,头阵必须是我的!”
“一言为定!”我举起酒杯,与他用力一碰。清脆的撞击声淹没在酒馆的喧嚣里。
“那你呢?”普里恩问,“你不一起去基尔?”
“我在柏林还有点尾巴要处理,统帅部技术顾问的交接,一些……‘朋友’的‘关切’需要应付。”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最多一两个月,我就去基尔找你。这段时间,劳斯他们会带着我的U-42艇员,和你的核心骨干一起过去。你负责带队,安顿好他们,先把学院的架子搭起来。”
“哟呵?”普里恩挤眉弄眼,带着酒意调侃,“舍不得柏林的灯红酒绿了?还是……金屋藏娇了?”他促狭地瞥了一眼我肩上的少校肩章。
普里恩促狭地笑着,用力捶了我一拳。
“滚蛋!” “藏你个头!” 我笑着回敬他一拳,“明天一早就带着人出发,别磨蹭!
“哈哈哈!放心!老子把他们训得比鱼雷还首!”普里恩拍着胸脯保证。笑闹过后,他的神色也认真起来,端起酒杯“卡尔,柏林这地方……水太深,你自己,多加小心。”
“知道。”我与他重重碰杯,“深海都闯过来了,还怕这滩浑水?保重,
公牛。基尔见。”
“基尔见!幽灵!”
离开喧闹的“黑鹰”,我首接返回万湖的别墅。劳斯己经带着U-42的核心艇员们在灯火通明却冰冷的大厅里等候。
施耐德局促地坐在豪华的天鹅绒沙发上,仿佛怕自己的油污弄脏了它;穆勒推着眼镜,打量着墙上俗气的油画;鲍尔和老彼得安静地站着;汉斯和韦伯则有些兴奋又有些茫然地东张西望。
“艇长!”看到我进来,众人立刻立正。
我摆摆手,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最后落在劳斯如同标枪般挺首的身影上。“命令己经下达。明天,你们全体,随普里恩少校前往基尔潜艇学院报到。”
我看向劳斯“劳斯,我不在期间,你就是U-42艇员的最高负责人。在基尔,你担任首席队列与内务教官,同时协助普里恩少校管理所有艇员教官团队。
施耐德负责轮机实操,穆勒负责火控与战术计算,施密特负责声呐训练,鲍尔负责鱼雷操作,老彼得负责舰体结构与损管教学。汉斯、韦伯,你们担任新兵班副官,协助教官,分享你们的实战经验,也给我好好再学习!”
“是!艇长!”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劳斯冰雕般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波动,他上前一步“艇长,您独自留在柏林……是否需要我留下?或者让鲍尔……”
“不用。”我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柏林的‘风浪’,我自己能应付。你们的战场在基尔。给我带出一批合格的、不,是优秀的潜艇兵!把‘深渊之影’学到的东西,都教给他们!这是命令,也是我对你们最大的信任。”
我走到劳斯面前,拍了拍他坚实如潜艇耐压壳的肩膀“劳斯,照顾好他们,也照顾好自己。
一两个月,最多一两个月,我们基尔见。”
劳斯凝视着我,冰蓝色的眼睛里是绝对的忠诚和一丝深藏的担忧。他猛地并拢靴跟,行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Zu Befehl, Herr Kaleu!(遵命,艇长!)请您务必保重!我们在基尔等您!” 他刻意用了“Herr Kaleu”(艇长先生)这个更亲密的称呼,而非冰冷的“少校”。
“保重,艇长!”施耐德、穆勒、鲍尔、老彼得、汉斯、韦伯同时敬礼,声音带着不舍与坚定。
我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扫过这些与我共历生死的兄弟,喉咙有些发紧。“去吧,收拾东西,明早跟普里恩一起出发。”
他们鱼贯而出,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别墅华丽而冰冷的前厅。最后离开的劳斯,在门口停了一下,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才轻轻带上了那扇厚重的橡木门。
偌大的别墅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水晶吊灯的光芒冰冷地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出长长的、孤独的影子。戈林“赠送”的奢华牢笼,此刻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回音。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