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的晨雾总带着三分符纸的焦香。_优¢品¢小?说?网¢ .无~错¢内-容`阿青新收的半妖弟子阿蛮正踮脚扫符馆门前的落叶,扫帚柄上缠着张承枢亲笔所书的“清尘符”,扫过之处,枯黄叶片竟化作细碎的金粉,在晨光里簌簌落下。突然,金粉在空中凝而不散,聚成一道扭曲的鳞纹——那是妖星芽特有的印记,此刻却泛着诡异的紫黑色。
“师父!”阿蛮的狐耳猛地竖起,毛茸茸的尾巴炸开半尺高。她奔回符馆时,阿青正对着罗盘皱眉,铜针本该指向雷池方向,此刻却像被无形的手掰弯,死死钉在正南地底。罗盘边缘刻着的“万民符阵网”节点图上,对应城南贫民窟的朱砂点正渗出黑血般的液体。
与此同时,雷池畔的张承枢正将掌心雷纹按在阳平治都功印上。法印自被太阴冰魄侵蚀后,锈迹总在月圆之夜加重,此刻印面“阳平治都功”五个篆字间,竟爬满蛛网状的紫纹。他刚以精血熔开第三道锈痕,便听见地底传来沉闷的震颤,像是有巨物在土壤深处舒展筋骨。
“是妖星芽。”苏挽月的声音带着清晨的微凉,她刚从存神中醒来,月白色道袍的袖口沾着草叶上的露水。五帝簪在发间轻颤,簪头的玉色五帝像正对着南方蹙眉,“它们在吸收地脉灵炁,但节奏不对——像是被人用外力催逼。”
张承枢抓起桃木剑冲向城南,剑鞘碰撞腰间法印的脆响惊飞了檐下的符鹤。这些以符纸扎成的灵禽本是监测妖星碎片的哨卫,此刻却像被抽走了魂魄,耷拉着翅膀歪歪扭扭地盘旋,翅膀上的雷纹正被紫黑鳞纹一寸寸吞噬。
贫民窟的土路上,早起的菜贩正蹲在墙角啃窝头,忽然看见脚下的裂缝里钻出淡紫色的根须,细如发丝,却能穿透青石地砖。根须缠上他的草鞋,那汉子瞬间僵住,眼珠翻白,嘴角溢出白沫,脖颈上浮现出与罗盘同款的紫黑鳞纹。
“承枢!”苏挽月的声音从半空传来,她踩着徊风混合的白气掠过屋顶,月白色道袍在晨雾中划出银弧。指尖弹出的五道白气没入五名被根须缠绕的凡人眉心,那是“五脏神存想”的简化法诀,暂时护住他们的心脉。但当白气触碰到紫黑鳞纹时,竟像滚油遇水般炸开,苏挽月闷哼一声,指尖渗出殷红的血珠。?比¢奇`中\文.网_ !更/新-最_快~
“这些根须裹着神裔的太阴之力。”张承枢的青黑色道袍已被地底涌出的阴寒之气染上风霜,他挥桃木剑斩断缠向孩童的根须,断口处喷出的不是汁液,而是带着冰碴的黑雾。剑身上的二十四节气刻纹突然亮起,映出根须内部流转的符痕——那是神裔特有的“太微锁灵咒”,只是咒文末端被硬生生拧成了九婴鳞纹的形状。
两人顺着根须蔓延的方向追至城南废弃的官窑。窑洞口的砖墙上,有人用鲜血画了个残缺的太极图,阴鱼眼的位置嵌着块妖星碎片,正发出幽幽紫光。张承枢按住阳平治都功印,法印突然变得滚烫,印面北斗罡星纹与血太极产生共鸣,竟在虚空投射出幅诡异的画面:七名身着神裔黑袍的修士围着地底深处的妖星芽,以匕首割开掌心,将血滴在缠绕芽体的锁链上。那些锁链分明是用《正一高功科仪密旨》记载的“捆仙索”改造而成,本该镇邪的符纹,此刻却成了输送太阴之力的管道。
“是太微阁主的余党。”苏挽月的五帝簪突然挣脱发间,悬在半空剧烈震颤。簪头玉刻的五帝像齐齐睁眼,射出五道白气穿透窑壁,照见地底妖星芽的真容——那株从张承枢插剑处萌发的灵根已长至丈许高,本该莹白如玉的芽体布满紫黑鳞纹,九条主根如活蛇般钻入地脉深处,根须末梢却结着冰晶,正是神裔的太阴冰魄所化。
“他们在效仿太微阁主的血祭之法。”张承枢的指节因握剑太用力而泛白。他看见画面中为首的神裔修士掀起兜帽,露出半边覆盖着冰晶的脸——那是太微阁的掌灯使离珠,曾在共生村惨案中以太阴冰魄冻结过他的雷符。此刻离珠正低声吟诵着扭曲的经文,每念一句,妖星芽便发出一声痛苦的嗡鸣,芽尖的嫩叶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转而长出暗紫色的鳞片。
苏挽月突然按住心口剧烈咳嗽,月白色道袍前襟洇开点点红梅。她刚以存神术探入妖星芽的灵识,却被一股狂暴的意志反噬——那是神裔灌注的“完美天道”执念,正试图将妖星芽改造成纯粹的毁灭工具。更令她心惊的是,芽体深处,九婴残魂的虚影正蜷缩成一团,被紫黑鳞纹死死勒住,发出细若游丝的呜咽。
“不能让他们完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