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中间,所以率先钻了被子。
等到代兰亭也钻进被子平稳躺好准备睡觉时,就感受到旁边被褥窸窣的声响。
是高美琴。
她小心地凑过来和代兰亭咬耳朵,温热的气体一下一下扑在代兰亭的耳边。
“我知道兴年哥说的是错的,我第一眼看你就知道你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代兰亭唇角微扬,鼻腔溢出一声低低的轻笑,也用气音回复道。
“我知道……我感觉你也不像是会相信这种话的人。”
“更何况我命硬不硬不知道,反正这被子,”她轻轻拍了拍身下厚实的棉被,“够硬实,肯定让我冻不着。”
高美琴噗嗤一笑,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那……那睡吧。炕头暖和,你睡的那里边绝对冻不着你。”
高美琴的声音恢复了点平时的利落,明显柔和了许多。
“嗯。”代兰亭应了一声,整个人逐渐沉入了带着阳光和尘土气息的被窝,意识逐渐模糊。
屋里是一片浓稠的黑暗,只有窗外风雪的微光隐约透进来。
两人各自躺好,呼吸逐渐平稳,坠入到黑甜的梦乡当中。
代兰亭这边睡得安稳,那边的李良均日子就过得不是很舒适。
被公安连着盘问了一天,李良均连口饭都没吃,整个人几乎精疲力竭。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能走。
事件重大,需要留置观察,除非是让家人来接。
李良均死活不肯松口让家人来接,最后终于把那个老公安老王惹怒了,直接把他拘留了。
派出所的煤球炉子奄奄一息吐着最后一点红光,铁窗上凝着冰凌花的玻璃被北风刮得咯咯作响。
李良均缩在长条木椅的角落,冻僵的脚趾在破棉鞋里蜷成死疙瘩。
他死咬着牙关,面目狰狞,五官扭曲,恨意在心中如同潮水般翻涌。
他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都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都怪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他根本就不可能落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不知足!
忽然,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公安老王裹着军大衣进来,搪瓷缸往铁皮办公桌上一墩。
“李良均同志,你不要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到。”
“厂保卫科电话打通了。你爹这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