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它发出带着预警意味的嘶嘶声，“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红心皇后的小玩具们来找茬了……”

疯帽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所有的悲伤和狂热都被极致的惊恐取代，他猛地松开爱丽丝，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原地跳了起来。

“快！快躲起来！”他声音尖利，带着破音，手忙脚乱地冲向桌子中央那个歪嘴的银茶壶。

他一把掀开壶盖，露出里面空荡荡的，散发着浓郁茶香的空间。

“进去！快进去！”他不由分说地抓起还在发懵的爱丽丝和红斗篷，“别出声！一点声音都别出！那些铁皮脑袋耳朵尖得很！”

爱丽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手足无措，红斗篷则皱紧了眉头。

“它们来了！它们一定是冲着你们来的！快进去！相信我！”

“哐当！”

一边说着，疯帽子一边将那个银质壶盖猛地合上。

茶壶内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宽敞些，壶壁残留的暖意包裹着两人，却也加剧了这份被金属囚困的逼仄感，黑暗中，爱丽丝在猝不及防被塞进来的慌乱中，身体失去平衡，几乎是本能地扑向身边的红斗篷。

她纤细的双臂死死环抱住他的腰，温热柔软的身躯紧紧贴在他僵硬的礼服前襟上，一股混合着香草和少女自身特有甜香的气息瞬间取代了茶香，钻进了红斗篷的鼻腔。

红斗篷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着外面脚步声逼近，他感觉到环抱的手臂似乎收得更紧了。

“你这么胆小，却还要留下来吗。”

“我……我没有……我只是……”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慌乱和羞恼。

红斗篷轻轻叹了口气，他低下头，嘴唇几乎贴近了她鬈发的发顶，声音压得极低。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等那些家伙掀了盖子，或者我把你这小暖炉揣出去挡刀……可就真没什么淑女风范可讲了，想回现实当‘淑女花瓶’就趁现在。”

爱丽丝环抱的手臂微微松了一瞬，但那微小的迟疑后，她反而更加用力地埋进他怀里，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被激发出来的固执。

“不……我不走，疯帽子他们……很痛苦，那恶龙……那些扑克士兵……红皇后……”她的声音哽了一下，“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连剑都没有……可是……可是……”

“我不能……不能假装没看见……就算……就算回去嫁人……我也没法假装这一切没发生！”

“.......蠢货。”

—

茶壶外，刚才还充满压抑与恐惧的空气，此刻被一种荒诞刻意的喧嚣取代。

“哦！尊贵的黑桃J先生！下午——呃，或许是午夜？茶——？！”疯帽子一手捏着嗓子，用夸张到变调的高音喊着，脚步漂浮不定地朝那个刚刚踏入花园中心、周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漆黑骑士迎去，他脸上泪水混杂的花妆被匆匆抹了一把，只留下几道污痕，取而代之的是涂鸦般更加艳丽混乱的腮红。

他身后的蘑菇桌旁，三月兔正疯狂地用勺子搅拌着一个空茶杯，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他面前的破书被翻得哗啦作响，几乎要散架，嘴里语速飞快地念叨着：“七乘以十西加八！快！乘数要大于十六才有意义！否则胡萝卜就长不圆了！” 睡鼠在核桃壳里发出节奏古怪的、仿佛在配合的鼾声，柴郡猫则彻底隐去了形体，只剩下那张咧开的大嘴悬浮在桌面上方，无声地开合着，像是在咀嚼空气。

黑桃J纹丝不动地矗立在花园入口处，在他身后是两排与他装束相似但涂装着红心、方块、梅花图案的扑克士兵，同样沉默冰冷。

“一个叫爱丽丝的人。”从头盔下传出的声音毫无起伏，“身高约五英尺三英寸，栗色鬈发，蓝色虹膜，她在哪儿？”

疯帽子猛地捂住了耳朵，身体剧烈地摇晃起来。

“哦！亲爱的J，什么爱丽丝，我这里只有美妙的音乐！茶杯在歌唱！勺子在高歌！你看！”他猛地抓起三月兔正在搅拌的空茶杯，高高举起，“听听！它在唱——滴答！滴当！滴里里当！多么欢快！像不像时间在洗脚？”

他手舞足蹈，将茶杯里的“音乐”泼洒出来——几滴凉透的茶水溅落在黑桃J锃亮的黑色战靴上。

黑桃J猩红的视线短暂地聚焦在那几滴微不足道的污渍上，随即又移回到疯帽子那张涂满油彩的脸上。

“她来过这里。”他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告诉我她的位置，拒绝或隐瞒.....你知道后果。”

疯帽子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嘴角的弧度抽搐了一下，他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