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窜,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筋肉发酸。
刘白靠着栏杆慢慢站起身,后腰的钝痛顺着脊椎爬上来,每动一下都像有根生锈的铁丝在骨头缝里碾过。
“检查设备损耗,清点人数。”舰长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拍了拍他的胳膊,“有没有哪里受伤的?”
刘白摇了摇头,脸颊的肌肉却僵得厉害。
他望着远处渐渐平静的海面,台风像个撒完野的孩子般退去,只留下狼藉的海面和几缕被撕碎的云。
那些在浪里挣扎的渔船此刻安静地漂着,像群疲惫的水鸟,桅杆断裂处还在滴着水。
“舰长,我手机坏了。”他摸出湿透的手机,屏幕黑得像块礁石,按多少下都没反应。
“回去再说,”舰长递来瓶矿泉水,“先把身上擦干,别感冒了。”
矿泉水瓶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刘白拧开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激得他打了个哆嗦。
阳光洒下来,在浪尖镀上层碎金,远处的海岸线像条淡蓝色的丝带,一点点清晰起来。
刘白站在船尾,望着那片熟悉的陆地,心脏跳得又急又沉。
码头早有救护车等在那里,医护人员举着担架跑过来,把受伤的渔民小心翼翼地抬上去。
刘白混在人群里往岸边走,裤脚的海水滴滴答答落在水泥地上,在身后拖出条蜿蜒的水痕。&秒=章D节)小?¨)说×>网¢ 3~-更@++新×最.t全÷??
有人拍他肩膀,是同队的小张,举着手机冲他笑:“白哥,你对象刚才打电话到队里,问你安全没,我跟她说你没事,让她放心。”
刘白猛地停住脚,血液好像瞬间冲上头顶:“她什么时候打的?”
“就半小时前吧,”小张挠挠头,“听声音挺平静的,没多说啥,就问了你好不好。”
平静?刘白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这还是她头一回拨打队里的座机。
就连上次,那个尚未成形的小生命无声无息地流逝,她一个人无助在医院联系不上他时,都不曾拨打队里的座机。
他想象着王非晚坐在那间拉着窗帘的屋子里,对着电话听筒轻声问话的样子,她的声音会不会像他丢下她一个人时那样发哑?
会不会在挂电话后,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
“我手机泡水了,开不了机,你有办法修吗?”刘白递过那部湿漉漉的手机,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机身,防水袋的褶皱里还凝着细小的水珠。
“交给我吧。”小张接过去掂了掂,指尖触到冰凉的水渍,“修好给你送宿舍去。”
刘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轻得像羽毛,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疲惫:“那就……拜托你了。”
他往宿舍走,迷彩服上的盐霜被风一吹簌簌往下掉,在地上积成一小撮白。
路过传达室时,大爷叫住他:“刘白同志,有一个你的包裹,早上寄来的。”
是个方方正正的纸箱,上面贴着王非晚的字迹,笔画里带着点他熟悉的犹豫,横撇竖捺都写得格外轻。
他抱着箱子回宿舍,拆胶带时手指还在抖,里面是他落在她那儿的几件换洗衣物,叠得整整齐齐,他们一起去diy的情侣杯、戒指、平安符……
他们共有的一切,她都打包寄了回来。
她不要他了,连带所有沾过他气息的物件,也一并割舍干净。
刘白浑浑噩噩冲了个澡,冷水浇透全身,也没浇散脑子里的混沌。
小张敲门进来,把修好的手机递给他。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几乎是指尖发颤地翻到王非晚的号码。
拨过去,听筒里只有单调的忙音,一圈圈绕着空气转,像在嘲笑他的徒劳。
他又点开微信,对话框里那个刺目的红色感叹号,比台风天的浪头更让他心慌——他己经不在她的好友列表里了。
刘白盯着那抹红色感叹号,指腹无意识地在屏幕上蹭了又蹭,像是想把那刺眼的颜色磨掉。
他好像,真的把那个兔子小姐,弄丢了。
冷水顺着发梢滴在手机背面,混着他掌心的汗,在塑料壳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渍。
“谢了。”他哑着嗓子对小张说了句,声音里裹着没散尽的水汽,听着发闷。
小张看他脸色不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轻轻带上门离开。
宿舍里只剩他一个人,窗外的风还在呜呜地刮,像是谁在远处哭。
刘白跌坐在床沿,手机“啪”地滑落在床单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