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刚过,大别山的沟壑里涨满了水,浑浊的溪流裹挟着腐叶,往淮河方向奔涌。`小_税′C¢M?S` ~最¢鑫/璋¢踕~更/芯/快*陈天站在六安城新修的西门楼上,望着城外连绵的梯田,新插的秧苗在水光里泛着嫩绿,像铺了层翡翠。城墙下的官道上,一队驮马正往城里走,领头的汉子打着“黑石岭”旗号,马背上的麻袋鼓鼓囊囊,是刚缴来的粮食——这是黑石岭的山寨主动归附后,送来的第一笔“投名状”。
“司令,黑石岭的人带来了五十担玉米,还有十二支土铳。”青鸢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姑娘手里捏着份名册,上面记着周边七八个山寨的名字,“除了鹰嘴崖以西的‘白虎堂’,这一带的山头基本都归顺了。”
陈天接过名册,指尖划过“野猪林”“响水涧”等名号,这些山寨以前或占山为王,或与伪军勾结,如今却主动送粮纳械,倒让他有些意外。“白虎堂为何不来?”他问,记得那股势力有三百多人,盘踞在皖豫交界的险地,手里还有两挺机枪。
“他们的寨主说,要亲眼看看咱根据地的‘真本事’。”青鸢的嘴角带着笑意,递过封牛皮信,“这是他们派人送来的挑战书,说三日后在两界岭比武,赢了他们就归顺,输了就让咱别管白虎堂的事。,3¨芭?墈·书~徃- -首`发′”
吴克仁在一旁听到,忍不住笑出声,右臂的伤早己大好,此刻正用左手摩挲着腰间的指挥刀:“一群山大王的把戏。老陈,让张大山去会会他们,保管打得他们心服口服。”
“不急。”陈天把挑战书折好,“比武可以,但比的不是拳脚,是种田、造枪、治病。让赵刚带着农产队的人去,给他们露两手‘庄稼把式’。”
三日后的两界岭,成了热闹的集市。白虎堂的人扛着刀枪,黑压压地站在岭北,寨主“虎爷”是个独眼壮汉,腰间别着把鬼头刀,看赵刚带着几个扛锄头的农民过来,顿时咧开嘴笑:“陈司令是没人了?派个瘸子来送死?”
赵刚也不恼,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指挥农民们在岭上划出块空地,锄头翻飞间,不到半个时辰就整出片平整的菜畦。“虎爷,”他拄着木杖,指着菜畦,“咱比谁的地种得好,秋收时产量高,你输了就带着弟兄们归顺,俺输了任凭处置。”
虎爷愣了愣,随即拍着大腿笑:“哪有打仗比种地的?老子偏要比刀!”
“比刀有啥意思?”赵刚弯腰从菜畦里拔出根杂草,“你白虎堂的弟兄,冬天是不是靠啃冻红薯过活?是不是有弟兄得了风寒,没药治就活活挺死?”
这话戳中了虎爷的痛处,他脸上的笑僵住了。.g¨u`g_e?b.o?o·k?.,c_o?www. 赵刚趁热打铁:“归顺咱根据地,分粮、分地、有药治伤,打鬼子还能分到枪。上个月黑石岭的人,现在天天能吃上玉米饼,你要是不信,现在就派人去看。”
正说着,岭下传来马蹄声,是钱有福带着炊事班来了,独轮车上的蒸笼冒着白汽,揭开盖子,金黄的玉米饼和冒着油花的腌肉香飘得老远。“虎爷,尝尝?”钱有福递过块玉米饼,“这是咱根据地的新粮,管够。”
白虎堂的弟兄们盯着蒸笼,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虎爷咬了口玉米饼,突然把鬼头刀往地上一插:“妈的!老子跟你们干了!”他转身对弟兄们喊,“把枪都扛上,跟陈司令打鬼子去!”
整合山寨的消息传到舒城时,驻舒城的伪军大队长孙大麻子慌了神。他原是皖军的一个营长,投降日军后靠着盘剥百姓过活,听说周边山寨都归了根据地,连夜派亲信送来了厚礼,想跟陈天“井水不犯河水”。
“这孙大麻子,倒会见风使舵。”陈天看着送来的两箱银元,对吴克仁说,“但他手上沾着百姓的血,不能就这么算了。”
“给他下个通牒。”吴克仁的手指在地图上敲着舒城的位置,“限他三日内缴械反正,否则就强攻舒城。”
孙大麻子收到通牒时,正在烟馆里抽大烟,亲信战战兢兢地说:“大队长,听说六安的队伍刚打垮了日军两个师团,咱这点人怕是顶不住……”
“顶不住也得顶!”孙大麻子把烟枪往桌上一摔,“鬼子那边要是知道我通共,还能有好?”话虽如此,他却连夜收拾了细软,准备跑路。
可他刚出舒城东门,就被青鸢的猎人队堵在了芦苇荡里。姑娘们的枪口对着他的脑袋,孙大麻子突然“扑通”跪下:“别杀我!我反正!我把舒城的粮仓和军火库都献出来!”
接收舒城的那天,百姓们涌到街上,提着鸡蛋和茶水,往战士们手里塞。一个瞎眼的